現在冷了。等到明年開了春,你就看去吧!”
虞太太戰戰兢兢的笑著點頭,也知道花好,可是,她心裡總忍不住想:廚房在哪兒呢?洋樓修得這麼漂亮,做飯的劈柴和煤球可往哪兒堆呢?
虞太太的小腳不能走遠路,所以這時留在洋樓休息。唐安琪帶著虞師爺繼續向前走。虞太太沒著沒落的陷在皮製沙發裡,忽然孫寶山和吳耀祖一前一後的進了門,和虞太太寒暄兩句後,又一前一後的分別前去追逐唐安琪和虞師爺。
虞太太暗暗鬆了一口氣,抬手按了按腦後的發纂。忽然外面響起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把她嚇的猛一哆嗦。隨即響聲連成了串,唐安琪用木棍挑著一串鞭炮,笑嘻嘻的進來繞了一圈,這是喜遷新居的規矩,要“崩崩煞神”。
唐安琪崩過煞神之後,一屁股坐到了虞太太身邊:“嫂子,僕人下午就到,從今往後你就什麼都別幹了,要是在家呆的膩煩,那我就接你去天津!”
虞太太望著唐安琪,那感情類似於母親面對孝子,心裡又疼愛又感激,有些實話就說不出口——她其實只想要個小四合院。小四合院,方方正正,院裡有棵果樹,就很好了。
此刻陷在沙發中,她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屁股坐進了坑裡,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中午,勤務兵押著大馬車送來肉菜糧食,以及一位縣裡有名的大師傅。大師傅剛進廚房,幾輛軍用卡車停在清園正門,卡車後鬥上站著乾乾淨淨的大丫頭小夥子,正是唐安琪選拔出來的僕人。
午飯來的遲了一些,不過非常豐盛。因為虞太太死活不肯上桌,所以桌上除了虞師爺和唐安琪,也就只有孫寶山和吳耀祖。
這一陣子天陰颳風,孫寶山犯了舊傷,從早到晚的渾身疼痛,尤其是身上幾處傷疤,更是痛癢交加。虞師爺在飯桌上忽然想起此事,就對孫寶山說道:“用藥酒搓一搓,大概能有用處。”
孫寶山剛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勻不出嘴去回答,只鼓著腮幫子抬起頭,對著虞師爺擺了擺手。唐安琪在旁邊看了,不假思索的隨口翻譯道:“不行,沒有用。”
虞師爺沒在意:“試過了嗎?”
孫寶山噎著了,直著脖子一拍大腿。唐安琪抿了一口酒,頭也不抬的又道:“疼得厲害,用力捶都不管用。”
虞師爺繼續說道:“這和捶腿不是一路方法。還是應該試一試,正好我那老房子裡還有點藥酒。”
孫寶山抬手捂住心口,紅著臉緊閉了雙眼。唐安琪一邊咀嚼一邊說道:“行。”
這回,虞師爺和吳耀祖一起望向了唐安琪。
虞師爺又氣又笑:“我這是和你說話呢?”
唐安琪滿不在乎的用筷子一指孫寶山:“他腦子裡就那麼幾根筋,我猜也猜得到。”
孫寶山這時終於把那一口菜嚥下去了。仰頭喝了一大口酒,他忽然來了一句:“打是親罵是愛,罵就罵唄!”
唐安琪點了點頭:“嗯,過兩天我再親親你。”
吳耀祖收回了目光,知道唐安琪雖然總和孫寶山拌嘴,可這二位真有感情。自己要不要也和旅座多聯絡聯絡呢?或許不理旅座,和師爺講講交情也是有用的。
吳耀祖端起一杯酒,敬向了虞師爺:“虞先生,恭喜。”
虞師爺舉杯和他碰了一下:“等到天氣暖和了,吳團長常來坐坐。”然後他略略一指身邊:“安琪說等到了春天,這裡的風景會很好。”
吳耀祖微笑點頭,隨即喝了一口酒。
一頓飯吃過了,孫寶山和吳耀祖告辭要走,唐安琪本想留下來,可是虞師爺支使他去老房子給孫寶山找藥酒,他無可奈何,只好坐上了孫寶山的汽車。
孫寶山自己開車,一路風馳電掣的超過吳耀祖。唐安琪坐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