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客棧裡的住客吃完飯各自回屋休息去了。只剩下小二哥在前邊收拾東西,打掃衛生。
客棧門輕輕開啟,又輕輕關上。
“今天這雪可能要下大。小二哥明個別忘了掃雪。”陳三平將大氅掛在牆上,徑直來到櫃檯。
“今兒生意如何?”
掌櫃放下手中算盤,揉了揉額頭。
“以前賺不到錢,頭疼。現在賺的多了,也頭疼。都沒時間休息了。”陳一心抱怨道。
“休息多了嫂子會揍你的。”陳三平調侃道。
陳一心是陳三平的好哥們,平安城建好後就過來了。硬是虎口奪食搶了這客棧的生意。客棧魚龍混雜,每天都能見到很多江湖客,倒也圓了陳一心一個小小夢想。
兩個人找了個手爐,隨意找個角落,吃著點心嘮個不停。
“三平,那個魔教危險麼?”陳一心好奇道。
陳三平嗑著瓜子,敷衍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今天有人說遇到了魔教的人,而且還是在天罡衛裡。看他們那喊打喊殺的態度,好像魔教不受歡迎。”
陳三平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給你打個比方。就比如,以前咱們家裡窮,你呢燒香拜佛肯定沒興趣,但是如果說讓你拜財神你肯定願意試一試,對吧?”陳一心點點頭,陳三平接著說道:“我剛成親那會兒只生女兒沒有兒子,你說我拜啥?肯定是送子觀音啊。但是啊,如果我讓你拜送子觀音,你拜不拜?”
“那肯定不拜,我那幾個小子都鬧騰的厲害。”
陳三平雙手一攤,“就是這個理,魔教的人信奉的東西與你不同,你不能就這麼說人家是壞人。信仰不同罷了。”
陳一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信仰不同講道理就是了,講不通也不至於打架啊。江湖人,可怕。
陳三平嗑著瓜子,問道:“最近可有好玩的情報?”
“還真有。”陳一心壓低嗓音道,“我這店裡來了幾個鎮撫使司的人,還有太監。”
陳三平神色古怪,“他們不是找我的?”
“我看是找你茬的。”陳一心揶揄道。
“他們來幹什麼?”
陳一心小心看了看周圍,小聲道:“他們來這幾天每天不幹別的就是盯著國公府,盯著進出國公府的人。”
陳三平喝了口茶,心思百轉。南北鎮撫使司在自己記憶中就是簡配的錦衣衛,雖然也幹著監察百官的活,但是做的沒有想象中的好。也沒有緝拿官員的許可權。最近聽聞,南北鎮撫使使司的領導層都換了。作風也有所轉變。是誰的手筆?左相還是右相?還是皇宮那位?
這對陳三平還有些遙遠。
“不用管他們,真有事就往我家跑。明年開春,我要幹一票大的。有沒有興趣參加?”陳三平誘惑道。
“我才不去,盧方可是說了,沒有功夫在身的最好不要去。我不會功夫,別坑我。”
“盧方這個大嘴巴,得給他換個活!”陳三平罵罵咧咧,倒也沒生氣。
哥倆聊了很久,夜半,陳三平才拖著微醺的身體慢悠悠往家裡趕。寒風襲人,陳三平被風一吹,酒醒了大半。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接著抱著路邊的一棵大樹嗷嗷吐了起來。
每當這個時候,酸水都能吐出來,陳三平心裡唸叨著,喝酒太難受了,趕明就戒酒。狂吐了一陣,陳三平感覺自己都可以看到一圈小星星圍著自己轉。走路也不穩。
一道破風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黑衣人從牆角飛身而出,將射來的箭矢攔下。陳三平回頭時,卻看到了更多的箭矢飛來。十幾支箭矢突然射來,黑衣護衛也擋不住,直接拉著陳三平就跑。
“快追,別讓他跑了!”
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