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經由音響傳出。
除了握著話筒,訥訥站在原處的池嶼。
臺下千餘人興奮地尖叫歡呼,掌聲震耳欲聾,好像在見證什麼世紀婚禮。
直到講座結束,主持人組織散場,觀眾們還沉浸在這句話的餘韻裡,久久不能回神。
蔣佳宜比較感性,眼眶都被煽得有點紅,趁收拾場地的時間,湊到江喬耳邊竊竊私語。
“你說,能讓這種神仙暗戀了快十年的女生是什麼人啊,他既然都說了大學的時候,那也就是清大的同學?”
“但你注意到沒有,剛剛他在臺上發言的時候,往咱們這邊看了好幾眼誒……”
“反正我是覺得此事必有貓膩,說不定,女主角今天就坐在控制檯附近。”
“看他們醫學院的人給短影片評論,說裴太太是溫婉美人,又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趕緊陪著我一塊兒回憶回憶,剛才咱倆前後左右,有沒有看見這種香香軟軟的大姐姐。”
控制檯關閉,扣在箱子裡上鎖。
江喬低著頭收拾桌面,把嘉賓的名牌摺疊好,重新放回帆布袋。
餘光看見蔣佳宜還在眼巴巴地看向出口處的人潮,挺慚愧的,但又不能自曝,只好輕輕搖搖頭,“……沒什麼印象。”
蔣佳宜惋惜地嘆一聲,“也是,你們美女之間的確是這樣,雷達會弱一點。”
資訊量太少,這話題根本討論不出結果。
她看著江喬在散射的舞臺藍光下玉白的小臉,又瞥了眼控制檯上的奶茶杯。
清純溫婉掛。
大機率,裴太太也是什麼古典風江南美人。
他們清大醫學院出身的精英男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被甜妹下蠱了。
“我現在有點相信了,同一型別男生的理想型估計也差不多,之前從樓下看學長感覺就和裴老師有點像,你和裴太太估計也像。”
江喬被噎了一下,哭笑不得。
嘉賓名牌收到第一排。
江喬抬了下頭,看見今天的幾個主講嘉賓都還沒走。
裴知鶴一身剪裁合襯的正裝,鶴立雞群,挺拔顯眼地站在舞臺臺階下的轉角,在和幾個醫學院的領導寒暄。
有幾個女生在一旁站了很久,手裡抱著一大捧花,鼓起勇氣湊過去問了兩句。
結果包裡的拍立得剛拿出一個角,花也沒送出去,就轉身回來,和身邊的小姐妹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退場音樂音量開得很大,江喬聽不清裴知鶴低頭說了什麼,只能看見他掛在嘴邊的那個淺淡的笑。
禮貌得讓人挑不出毛病,但又疏離,是很職業化的狀態。
的確是……和在她面前不一樣。
裴知鶴在舞臺上說過的話,又開始迴圈。
她在震耳欲聾的鼓點聲裡直直望向他,心跳加速。
裴知鶴也看過來,頭微微向一邊歪了歪,原本清冷的眉眼浮閃出笑意。
他和身邊的中年領導又說了兩句,乾脆利落,抬步朝她這邊走。
江喬瞳仁一縮,瞟了瞟剛剛還在身側的蔣佳宜,確認她還在檢查簽到表,沒留意到這邊,才飛快地垂下頭。
裴知鶴的步伐停在她半步之外,藉著從座位上拿包的瞬間,氣流擦過她的耳朵。
“一會去禮堂側門等我。”
他聲音放得又輕又低柔,像是羽毛往她鼓膜裡鑽,連身子都跟著麻了一半。
江喬的耳根子猝不及防紅透,輕輕點頭。
跟蔣佳宜說好今晚不回寢室,和她在禮堂門口道別,往學校正門走了一百米後,她轉過身,在已經亮起路燈的校園小路上停了下來。
隨即從包裡拿出小鏡子,補了兩筆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