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會因此就遷怒良兒……”
羅結像是突然耳聾了,只顧著笑眯眯地看他。
“可是我卻不能眼見著他和劉宋聯合……”拓跋燾臉上是怒其不爭的神色,“我不能讓他動搖國本。”
“陛下年紀這麼大了,肯定有自己的主意了。魏國現在是您的,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羅結像是看待一個寵壞了的孫兒,“不過我也沒幾年好活了,就想看到故人都好好的。至少在我死之前,陛下不要讓我這個老頭躲在家裡哭,成嗎?”
拓跋燾想起他之前說的那麼多往事,心中忍不住一軟,點了點頭。
羅結這才高興地又笑了起來。
拓跋燾沒有母親,保母竇氏又是漢人,羅結很多時候都像是一位可靠的爺爺,他小時候一直受他的照顧,所以才在登基之後不顧他一百零七歲的高齡,依然讓他領著三十六曹的事務。
“若是您能因為這個多活個幾十年,哪怕不動樂安王,我也願意啊。”拓跋燾笑了起來,親自攙著這位老臣出殿。
“我派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陛下,這個宮裡就算閉著眼睛,我也走的出去。”羅結看著已經成熟英挺的拓跋燾,忍不住嘆道:“不過陛下,此事足以引以為戒。”
“我活了這麼多年,看過無數因為施恩後不再滿足別人的願望,反倒引起仇恨的事情。無論是手足也好,妻兒也好,都要注意那個‘度’。我見你對待庫莫提那孩子,似乎也有些過度了。他身份尷尬,你也莫要太過特別對待他,否則反倒是一直在提醒他的身份。”
羅結拄著柺杖,見宮人奉命前來攙扶,便收住了自己的話,不在多說。
直到羅結走的遠了,拓跋燾才又聽到這位老人的聲音遠遠傳來。
“佛狸,多生點孩子!如果沒人帶的話,我來給你帶!”
拓跋燾不知為何鼻子一酸,之前滿心的憤怒和不甘全都一掃而空,直直地望著宮闕前連綿不斷的宮簷,立了許久。
直到宮人小心來問,拓跋燾才從回過神來,吩咐一個宿衛去宣武門前頒旨。
“去告訴樂安王,不必再跪了,去羅結府上登門道謝吧。”
“是。”
***
羅結離了宮,拓跋燾也和眾位臣子商議了拓跋範之事,無論拓跋範有沒有讓兒子取而代之的心思,這條路都已經走不通了。
任何陰謀一旦被抬到陽光之下,陰謀也就成不了陰謀。
幾日後大朝,拓跋燾要獎賞北伐有功的功臣,到那時候拓跋範手下所有的權利,都會因為此事而被諸多功臣瓜分個乾淨。
對於他來說,這可能是最可怕的懲罰。
之後把他再丟到哪個偏僻之處做個閒官,將他看管起來,就算他真的能通上劉宋的路子,沒有兵權也沒有權利在手,劉義康那廝也不會在他身上下功夫。
和劉宋之事,拓跋範是不會承認的,也找不到什麼證據。
可拓跋燾手中有燕七,有柳元景,原本就知道了不少訊息,拓跋範即使不承認,他也能一點點的察覺出來。
如今外敵已滅,四方靖平,物價平抑,因為虜獲了大量的人口,國力也會蒸蒸日上,正是大魏迎來第一個大治之時,他也不能因為此事就掀起內亂,埋下日後的隱患。
羅結說的對,如今最大的隱患不來自於外部,也不來自於奸險小人,而是來自於宮內。
他一入後宮,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種馬,女色這事,在他十三四歲最好奇的時候自然是很喜歡的,可等他心中的事情多了,揣的也多了,對這個也沒什麼特別在意的了。
如今再美的美人,在他的眼睛裡也不過就是“獨孤家的女兒”、“乙弗家的女兒”、“xx國的公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