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軍營中男兒的大腳丫,臭腳丫,如今見著這樣一雙如璞玉雕琢般的腳,讓容景垣的面色微微變了少許,“是這兒疼麼?”他極力鎮定心神,望著腳踝處的淤青,低柔淺問。
蘇婉咬牙點了頭,一張臉有些白裡透紅。
他的手雖然指節分明,可因為長年累月的騎馬勒韁和握劍殺敵,掌心有著不少厚厚的繭子。指尖帶著行伍男子特有的粗糲。慢慢滑過她的腳踝,而後在她的傷處稍稍用力。
她的身子陡然一縮,他忙收了手,“是脫臼!”想了想,又道,“我可以幫你接回去,但是有些疼,你能不能忍得住?”
蘇婉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疼得厲害的腳踝,咬牙點了頭。
“會有點疼,但是隻要接回去,就不會有大礙。”容景垣不會哄女人,只是實話實說。想了想,便又靠近了蘇婉一些,坐在了她的身邊,“這樣吧。你在心裡默數,從一數到十。只是脫臼了,沒有傷到骨頭,所以接回去很快的!”
蘇婉蹙眉望著他,咬緊下唇。
容景垣深吸一口氣,“那麼現在開始了!”
她點了頭,下意識的抓了他的胳膊。她緊張,也怕疼,所以渾身緊繃。
“別怕,沒事的!”容景垣瞧了一眼她的手,此刻正死死的抓緊自己的胳膊。行軍打仗多年,他還沒碰過女人。他帶領的軍隊素以軍紀嚴明著稱,是故他率先嚴於律己,從沒有——下意識的將視線挪開,容景垣默數,“一、二、三、四——”
一聲低喚,伴隨著“咔擦”一聲,骨頭的脆響。
玉弦急忙轉身,駭然身子一怔。看了一眼,玉弦又乖乖的背過身去,心中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可不——蘇婉抱緊了容景垣的胳膊,這一次可算是疼慘了。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就算是被毒啞,似乎也沒有現在這般疼。哭的時候,自然是連以前的委屈都一塊淌了出來。
容景垣剛給接上骨頭,蘇婉就抱住了他的胳膊,幾乎是出於男人保護弱小的本能,他的身子一僵,而後快速的抱緊了她。可抱緊了之後他才覺得不太對勁,不是接骨嗎?怎麼就抱上了呢?
伏在自己膝上的女子,雖然落淚,但沒有喊過一聲疼。她是柔弱的。卻也無比倔強。
輕嘆一聲,他收回了環抱的手,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的腿。抬頭看她時,笑得有些僵硬,“沒事了,已經接回去,只要你小心一些就不會有大礙!”
他徐徐起身,頎長的身影將她籠罩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蹙眉望他,噙淚雙眸,若風過湖面,漾開漣漪無數。
她張了張嘴,用嘴型道了一句,謝謝。
他哂笑,“不必謝我,如果你不是二哥的人,我不會救你。”語罷,掉頭就走,一刻也沒有停留。
二哥?
蘇婉苦笑,如果不是他所謂的二哥,她何至於落得如此境地,這般狼狽。真是因果迴圈,可悲可笑。
“會騎馬嗎?”容景垣問。
蘇婉搖著頭。
見狀,容景垣有些猶豫,難不成讓她跟自己這些部下同乘一匹馬?她的身份擺在那兒,似乎有些不妥。
玉弦忙道,“奴婢可以自己回城,奴婢沒受傷!”
思慮再三,容景垣道,“你們先帶這位姑娘回城,而後去巡城司等我,我很快就到!”
“是!”這些部下都是他的心腹,是故誰也沒有多問。
玉弦被帶走了。雖然她也捨不得自家主子,可玉弦也不是傻子,看沐王殿下這般舉動,敢情是想偷偷送主子回去。既然是好心好意的事,她沒道理在他們中間當蠟燭。
“我送你回去!”容景垣道。
蘇婉望著他,徐徐點了頭。腳踝處還有些微疼,但是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