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圓兒愣愣地看著夏臣,好半天才勉強安慰道:「二哥……你別這樣想……」她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太過蒼白無力,可要她再說幾句其他的,夏圓兒也說不出來,不由在心中暗自懊惱。
要是姐姐在就好了,一定能夠好好安慰二哥的……
她想到這裡又忍不住搖搖頭,以前她還是孩子的時候尚且可以依靠姐姐,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姐姐又遇上這樣的事情,她總不能還想著這些,至少也要為家裡出出主意吧。
夏臣勉強開口道:「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若沒有這件事,我們回應天老家就是了,可出了這件事情,我們便絕不能離開順天。」
「為什麼?」
夏臣咳嗽了幾聲,道:「萬歲爺護不了團姐兒,就只能我們護著她,要想護著她便需要我們自己先強起來,倘若我們走了,那就是臨陣脫逃,以後團姐兒還是那個可以任人揉圓捏扁的皇后,誰都想踩上一腳。」
夏助明白他說的道理,但神色還是有些憂愁,道:「可是不管是萬歲爺還是朝臣都盯著我們……」
「皇莊的帳本每月還會遞到我這裡,以前萬歲爺沒有收回去,未來就更不會了。」夏臣看向夏勛,道:「團姐兒的鋪子不是你與弟妹管著嗎?以後不必瞞著了。」
夏助和夏圓兒聞言立刻看向夏勛,異口同聲道:「什麼鋪子?」
夏勛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二哥……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一心撲在讀書上,可也不是與世隔絕了,你那段時間風風火火到處跑,但凡我還沒有失明也知道你在忙,稍加留心便知道了。」
夏勛摸摸鼻子,訕訕道:「原來如此……二哥,你不去斷案真是可惜了,怎麼說也能做個什麼包青天吧……」
夏臣也沒那個心思與他開玩笑,只是道:「我們明白的道理,萬歲爺也都明白,要是萬歲爺真的有心,我們只管去做就是了。」
夏圓兒忍不住問道:「要是萬歲爺不願意呢?」她說完見三個哥哥都盯著自己,小聲囁嚅道:「我沒有說姐夫……不對,沒有說萬歲爺不好的意思,我就是在想二哥剛剛不是說萬歲爺不想讓外戚太出風頭嗎……」
夏助嘆了一口氣,道:「圓姐兒,你明日不是還要和合姐兒一起進宮去嗎?先回去簡要收拾一下吧。」
夏圓兒有些不明所以,但見哥哥們都不說話,只好輕輕應了一聲。
等到夏圓兒走了,夏勛才忍不住道:「要是萬歲爺不準,我們一輩子只能這樣任人擺布,是不是?」
夏助長嘆一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夏勛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能忍住怒氣,開口罵了幾句,利落地轉身走人了。
夏助看向喘著粗氣的二弟,伸手扶著他向屋內走,道:「你也是,還在病中,強撐著出來做什麼?要是團姐兒知道了該唸叨你這個二哥了。」
「不過是小病罷了,不必擔憂。」
「要真是小病,你也不會病這麼長時間,這一病都病到了正德四年了。」兩人一起進了屋內坐下,夏助扶著弟弟躺回床榻上,又去給他倒水,道:「咱們兄妹五個是一起長大的,你和團姐兒是最懂事、最聰慧的,可你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一定要將事情點明瞭、看透了,執拗得厲害……那才是真的傷神又傷身。」
「我也知道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糊塗與曠達,偏偏這兩個我一樣也沒有,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夏臣見大哥還要再寬慰自己,笑著開口道:「我這些日子一直病著,卻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團姐兒為了咱們家付出的心血不在少數,我身為兄長更應該照顧弟妹,不能總讓妹妹擋在我前面,至於那些功名利祿又算得了什麼……」
夏助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