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篤定地伸出手接住了刀,整個人便化作了這一把刀,以彷彿意圖撞碎這劍落長空覆蓋打擊的姿態,狠狠地揮了出去。
那是遠比她在應付上官金虹和荊無命的時候更強的一刀,也比與元十三限交手的時候更有心神合一的意味。
刀劍相交的瞬間,刀氣和劍氣都彷彿湮滅在了那一片看不見的扭曲之中。
她心神微動,憑藉著直覺一掠而出。
而關七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這兩道已然讓人覺得悚然的攻擊相互抵消的地方,一種層層扭曲如疊浪的亂象浮現在了那裡。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任由那種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瘋狂繼續在臉上蔓延。
下一刻,他朝著前方的亂象伸出了手。
時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關七的動作,那片層疊的跟鏡子帶著她去往異世時空有些相似,卻讓她感覺到危險了太多的地方,關七伸手去碰到底是什麼結果,就連她也無從得知。
或許關七也不知道,因為他此刻被時年發作的刀氣在臉上劃出了數道血痕,看起來與一個天下獨步的武林高手相比,更像是一個瘋子。
但時年並沒有等到這個結果。
因為在關七這個動作發出的同時,吳其榮啟動了這黃樓之中他佈置的機關。
目標正是葉雲滅和目的不純的八大刀王。
亂矢如雨之中,總有那麼幾支飛偏了的,若是其他時候早已被關七給擊飛了,可現在這幾支流矢搶在了他將心神都沉浸在那或許呈現出了什麼畫面的地方,完全沒給人反應機會地先一步紮了進去。
箭矢的尖端在沒入的一瞬間扭曲而後消弭於無形,緊跟著一股可怕的氣浪以那地方為核心爆發開來,也幾乎將距離很近的時年給掀飛了出去,等這令人心悸的爆發過後,那片層疊的東西已經消失無蹤。
站在那裡的關七比之前看起來還要狼狽得多,但他的怒火也要比剛才熾烈得多。
如果說一開始他那隻能說是為了找人表現出的焦慮,那麼現在他便像是個被人打斷了和心上人約會的青年小夥,甚至心上人或許還就此不跟他見面了,那是一種幾近於急眼的瘋狂。
全然沒有一點理智可言。
「你!」他突然指向了時年的方向,「你既然跟我說了你們不是抓人的人,又為何要攔我?」
「你!」他指向了朱月明,「這裡數你最有抓人的資格,小白到底在不在你手裡!」
他這怒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樣子,看得朱月明既佩服他是個性情中人,又不得不開始繼續操心起自己的生命安全。
「你!」吳其榮毫不奇怪自己會被關七盯上,他引動機關放出去的箭看起來破壞了他從什麼異乎尋常的途徑,得知那位小白姑娘的下落。
「還有你!」方才與時年的交手中他已經又退到了樓外,現在他便是伸手指向了屋頂。
在黃樓的樓頂上站著個手執長棍的老人,時年若非全副心神都已經集中在了關七的身上,又如何會沒發覺米蒼穹居然也到了此地。
關七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但又好像依然混沌矇昧,「若不是你的聲音說知道小白在哪裡,我又怎麼會來到這裡。」
「我可跟他們不是一夥的。」米蒼穹回答道,他沒打算跟蔡京聯手。
但他想藉助蔡京一黨的勢力,為他這有橋集團還未來得及經過韜光養晦的蟄伏,就已經先因為失去了主事人即將分崩離析之事,來找時年算一算帳。
所以他告訴了蔡京一件事。
他昔日師從斬經堂淮陰侯張艾之時,和溫小白乃是同門,而溫小白,正是關七口中的那個「小白」。
以他的聲音能讓關七更加相信,小白姑娘確實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