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尊敬她們,我聽得出來。」蘇夢枕回道,「這種尊重自然是相互的。」
「應該說我尊重的是一種先為強者,而後救人的心態。」青衣少女腳步輕盈,就連容光中都浸透著一派鮮活的輕快,「當然了,肯定還有因為我討人喜歡的原因。」
蘇夢枕偏過頭去看她,時年也正好看過來,目光中透出一股但凡他敢說個否定來,她便敢跟他翻臉的意味。
她說起這些的時候蘇夢枕無比清楚地意識到,那邊才是與她有著根深蒂固的關係,有她所熟悉的人際脈絡的世界,但來的路上已經說開了,他便沒必要因為這點而糾結。
她確實討人喜歡,所以他也何其有幸同樣得到她的喜歡。
他剛這般想著,抬眼便看到了山道盡頭一個少年用彷彿見了鬼一般的眼神看向他,扛著手裡的東西便往回跑。
他也不由一愣。
「他是?」時年好奇問道。
「我的師弟,是我另一位師叔的徒弟,算來我下山的時候,他才入門沒多久,八年過去也長這麼大了。」蘇夢枕回答道。
「你下山前欺負他了?怎麼他見到你這麼恐懼。」
蘇夢枕還來不及回答,便已經聽到時年興致勃勃地提議道:「跟上去看看吧,我還真沒見過有人躲你是這麼躲鬼一樣的。」
上山路上本還能享受這一路慢行的二人世界,現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給打斷,蘇夢枕卻只能由著她拉著自己緊跟在那小少年的身後。
看著他一路快跑地順著山道衝進了山頂的寺內,丟下手中的柴火直奔一位大和尚而去,口中還嚷嚷著:「師父!師伯那個冷得嚇人的徒弟會笑了,還拐騙回來了個媳婦。」
大和尚順手便將手裡盛水的水瓢往這小徒弟的頭上輕輕一敲,「沒大沒小的,你師伯的徒弟你得叫他蘇師兄,以後你若下山去了京城還得叫他蘇樓主,萬一被他聽見怎麼說?」
他話音剛落,便已經聽見了一個聲音在門那邊響起,「師叔,我已經聽見了……」
他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了長大了幾歲的蘇夢枕。
在春日也依然要裹著大氅的青年,看起來氣色確實是要比下山的時候好多了,他本以為會看到的是在風雨樓的重壓和京城爭鬥中心力交瘁而傷勢加重的樣子,如今這麼一看還當真有些驚喜。
而正如他這個小徒弟所說,蘇夢枕還真帶著一個姑娘回來的,她似乎也是因為聽到了那句話現在靠著蘇夢枕發笑,這兩人一靜一動,倒還頗為相得益彰。
「你師父去山中了,大約晚上才能回來。」大和尚將水瓢朝著小徒弟丟了過去,示意他長點眼色,「先坐吧。自從溫柔也下山了之後,這山上都清淨了不少。你和溫夢豹去了京城,你在金風細雨樓,夢豹在六扇門,總算也是一路人,溫柔這孩子心性單純,還是少涉足些江湖爭鬥的好,她說自己要回去承歡在父親膝下,想來也回去有個三四個月了。」
「不瞞師叔,她現在正在金風細雨樓。我早讓人通知洛陽王了,好在溫嵩陽前輩對此並無太多意見,加上京城局勢已經漸漸平穩,他又派了天/衣有縫上京來護衛小師妹的安全,也足夠了,出不了什麼事情。」
聽到蘇夢枕這話大和尚搖頭嘆了造孽。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一般問道:「你剛才說京城局勢平穩?我和你師父前幾個月經過京畿之地的時候,還聽說京城裡外的動靜又對你們金風細雨樓不利。本想著要不要來幫你們一幫,你師父卻說你自有領袖群倫的機緣和氣派,我們這些已經退隱江湖的不便多問。」
「何必叨擾師父她老人家的清淨。」蘇夢枕絲毫不覺得他們過京城而不入是什麼問題。「師父既然已經將自己當年闖蕩江湖時候的武器送給了我,有紅袖刀在手,便等同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