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絲帶卻如影隨形不落分毫,分明也有這三丈有餘的長度。
「至於不請自來,妾名婠婠,為公子對陰癸派冒犯之罪而來!」
絲帶在她柔聲轉厲色的瞬間,為她特殊的勁氣所掌控,在這冷月之下化作了一片波浪曲紋,又像是變作了十餘個轉動的圓環,交疊翻湧之中竟然讓人無法分清那到底是出自一條絲帶,還是其中還藏著其他的白綾。
可事實上那只是一條而已。
亭中的白衣少女早已振袖疾出,絲帶便是她出招奪命的武器。
天魔功對力的掌控奇高,柔軟的絲帶殘影如舞,卻在將近時年之時透出利刃如刀之意。
而這月下美人雖依然含笑,儼然是個玉面修羅。
「何為冒犯?」時年抬眸間蜃樓刀出手,刀意幾乎在頃刻間便已至頂峰。「這才是冒犯!」
常真和法難回去稟報的時候並未提及她還會用刀,還是此等可怕的刀,這絕不是花間派的招數——
這是婠婠在此刻的想法。
那一抹刀光精準地捕捉到了天魔絲帶編織的幻影中,三丈白綾的尖端真正的位置。
寒芒沖天的刀光毫無憐惜之意地將這細帶居中斬斷,而這青衣少年已從分作兩半的絲帶間攜刀而入,刀芒壓過了月暉,帶著一股燒灼狠厲之意。
這一刀太快了!
快到婠婠只能在這刀光襲來的瞬間,從袖中拔出了一對不過尺二長度的天魔雙斬,在蜃樓刀刀影閃動而來之際,這對配合天魔功使用專破內家真氣的兵刃硬生生招架住了這近乎致命的一擊。
而她飛快地壓下了內勁反震的血氣翻騰,瑩白如玉的赤足點地倒退,借著化作飄雲一般的絲帶掩護飛快拉開了距離。
只在這一刀雙刃的交鋒中,婠婠便已經意識到了,對方或許不是不解風情,而是根本不受她的天魔功魅惑,功力也遠勝過她。
好在她並非是一人來此!
在婠婠的急退中,另一道飄帶從斜上方的屋頂甩出。
而這飄帶的主人逆著寒光冷月而來,將這飄帶化作的十數朵飄雲從時年的頭頂壓來。
同樣是一身白衣,婠婠穿著是一派輕靈秀美,她則多了幾分風姿雅緻,但無論是哪一種都絕難讓人聯想到陰癸派去。
如果說石之軒是在時年的推斷中,憑藉著武道境界讓原本不小的年歲依然維持住了三十來歲的外貌。
那麼與石之軒乃是同輩的祝玉妍或許在保養上還要比他有本事得多,即便她的半張臉被重紗所覆蓋,只能見到她那上半張無瑕的臉,但那雙依然看起來年輕而含情的美目已經足夠讓人遐想她的美貌而心醉神弛。
時年絲毫不奇怪來的並非只是婠婠,就連祝後也一道來了,甚至也全然不拘泥於什麼一對一的打鬥,而是讓婠婠來了一處先聲奪人,自己緊隨其後。
若是祝後沒看出石之軒已經落在了她的手中,反倒真如她先前所說徑直來赴這漢水之約,一對一地切磋,直到將自己也賠進來,時年才要當真懷疑祝後能否配得上那號稱要一統魔門,集齊天魔策的野心,更有沒有資格做這明面上的魔門八大高手之首的位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祝後的眉眼之間與她有幾分相似,可重紗朦朧,更是月色交輝之中,這一時半刻她也無從細緻比較。
她所在的這間院落像是頃刻間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無論是婠婠還是祝玉妍,都恰到好處地將力道收束後集中在她所在的位置。
像是被祝玉妍手中飄帶所牽引的婠婠,恍若一片飄絮重新折回。
但她並非飄絮。
在她與時年大約只有一丈距離之時,她驟然將天魔功提升到了極致,以她為中心方圓一丈的範圍內,一種無形的力場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