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尚未決出結果的爭鬥,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轉移到了蘇夢枕的身上。
他忍不住握緊了袖中的紅袖刀。
第235章 (一更)
這倒並非是他上來便打算與心上人的師父打一架。
縱然那兩位看起來對他的態度頗為不善, 也沒到這個程度。
這不過是因為他曾有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只要有紅袖刀在手,便有一線反抗求生的機會而已。
所以今日他心中忐忑之時, 也彷彿能在手握這把短刀的時候找到幾分心中的慰藉。
他親眼見到麻衣客朱藻, 便也知道了時年的性格到底是從誰這裡學來的。
朱藻的人品文采皆是當世少有,最難得的是他身處潑天富貴之中, 遁身溫柔鄉內, 卻始終不改那種恣意風流,而這種風流絕不至於被人誤認為是下流。
他已非當年玉質翩翩的青年, 卻有種經歷歲月年頭愈久而更有的沉澱。
蘇夢枕覺得能在與人的第一感覺上可堪與朱藻相提並論的恐怕並不多。
倘若他不在臉上露出那種自家的好白菜怎麼就被豬給拱了的表情,那便更好了。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能將時年給教出來。
她的父母中,宋缺受限於宋閥, 祝玉妍受限於陰癸派, 說來的不受拘束鑽研武道實則都有千絲萬縷的線將他們給束縛住,而時年卻跟著朱藻養出了一派天性放曠。
或許不只是祝玉妍需要感謝他, 他都得感謝他教出了這個想法迥異於常人的好徒弟。
而時年的另一位師父,按照她所說, 與他的病症得以痊癒有不小的關係,但實則與她只有一年的師徒情分。
如果說朱藻是在評估他的本事, 那麼王憐花則更像是在挑剔。
即便蘇夢枕不知道這位千面公子挑剔他的原因還與他的外甥那一份單相思有關,也本能地意識到,時年所說的她這位二師父並非是個典型意義上的好人, 不能說是一句假話。
對方身著女裝全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但在這種看似含蓄的柔和之態中,藏匿著一份隱含的否定之意。
好在時年明擺著是跟朱藻更加親近, 將他的危機感削弱了幾分。
挽著朱藻胳臂的青衣少女現在哪裡看得出什麼魔門聖君、武林盟主的樣子, 倒像是個在師父跟前賣乖的小孩子, 「師父你總看著他做什麼?他又不是你徒弟。多日不見你怎麼不看看你徒弟長高沒有,瘦了沒有,武功有沒有長進……」
「行了行了,我看你現在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師父。」朱藻伸手彈了彈她的腦袋。
她從小在他身邊長大,除了當年她破了八門一陣而出,出去闖蕩江湖,其他時候都是在嶗山中度過的,朱藻又怎麼會看不出她的變化。
距離上次在擲杯山莊中因為武林盟主之事見到她,到如今才不過是三兩個月而已,卻好像在她身上時間多走過了一年。
朱藻本擔心在她身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卻在看到她跳下船奔來時候的速度中打消了這種疑惑。
她的功力甚至要比三個月前翻個倍都不止,這樣的進境絕無可能是出了什麼紕漏。
只是她給他帶來的驚喜也未免太多了點。
先是這位王姑娘聲稱自己來自旁的世界,與他一樣也是時年的師父。
來了個與他爭奪徒弟的人,這倒也不算什麼,可這個師父似乎來歷不太尋常。
接著便是從左輕侯口中得知她已經動身前往了此地,卻始終不見人影。
若非是她這便來了,恐怕再有一兩日的耽擱,朱藻也沒這閒工夫與王憐花相鬥,早著急找人去了。
最大的這個驚喜便是,她這上來便是一句,師父我介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