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嫁衣神功突破在即,本打算先琢磨出來個破解之法,再行上島請教,但她一來不想在常春島上造成有人登島盜竊的恐慌,二來也不樂意讓楚師兄替她背這個黑鍋。
她在神水宮的三個月裡,快網張三已經返回了江南,也不知道有沒有按照她此前說的去能打造海船的船廠看看。
她提筆寫下了一封信,找了客棧老闆替她送出去。
時年正準備上樓,卻看到了一個風塵僕僕連夜趕路的姑娘走進了客棧,她摘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按照這裡的時間計算才分開不久,卻實則已經有一年未見的臉。
司徒靜!
這張嫻靜秀雅的臉上在看到她的時候露出了幾分訝異,而後轉為了喜色。
「阿年。」司徒靜露出了個笑容,「我本以為到了嶽陽還得打聽打聽你的下落,沒想到這麼巧就遇上了。」
時年也覺得很巧。
按照陰姬的說法,她說的是數月之後司徒靜來找她,而按照司徒靜自己說的,她也還需要幾月的時間來打磨自己的實力,來贏得出宮辦事的機會,她本該再過上一陣子才會見到她的才對,沒想到提前到了此時。
她領著司徒靜上樓之後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司徒靜回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師父突然說有一封信需要我去送,我想著你還未走遠,說不定便能遇上,就立即動身了。阿年可願陪我走一趟……」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想去見一見我的父親,送信途中會經過他現在所在的地方……」
「他人在哪兒?」念及陰姬的指點,時年怎麼都得看顧好司徒靜才行。
「在太湖。」司徒靜的眼神一亮。
太湖……
江南地界路都不遠,先去太湖再出海應當耽誤不了什麼事情。
時年應允下來後便安頓司徒靜先去休息了。
等到第二日,兩人坐上東行的船,司徒靜才跟她慢慢說起了她父親的事情。
「三月前我本想闖出神水宮的時候,是因為他提到他就在附近,我才衝動之下有此行動,想著來回一趟,倘若速度夠快,便應當不會被發現才對,可惜還是被攔了下來。大約十幾天前我收到的信上,他提到他受好友黃魯直前輩之邀,前往太湖擁翠山莊一行。」
司徒靜的神情裡有種安靜而溫柔的孺慕,「阿年你也聽過黃魯直前輩的名字的對嗎,君子劍黃魯直,這位從不說假話虛言的武林前輩,結交的皆是老一輩的江湖英俠,所以我雖然對我父親瞭解得不那麼多,卻也知道他應當是個好人。」
時年當然聽過這位以黃庭堅的字號同名的君子劍。
儘管她不敢苟同對方在交手時別人問他要出什麼招式,他就老實回答的行為,畢竟武道之樂趣便在於未知,卻也知道,倘若一個人將這種誠實表現得始終如一,也未嘗不是一種值得敬佩之事。
但前有無花南宮靈,後有霍休木道人金九齡,時年實在是對這種極端的正義之士有了種微妙的排斥心理。
不過在司徒靜面前她是不會這麼說的。
「擁翠山莊的莊主,似乎已有多年不問世事了。」時年回答道,「不知道他們前往擁翠山莊是所為何事?」
「我聽聞當年李觀魚前輩在那虎丘山上,陸羽茶井旁的六角山亭,邀請天下名劍客烹茶品劍,劍池茶井皆在此地,是這天下一等一的風流佳話,」
神水宮中大多用劍,司徒靜也不例外,她會對此心嚮往之也並不奇怪。「或許是昔年與會的劍客中尚有未曾仙遊的,便請來了三兩好友上虎丘山擁翠山莊,借李觀魚前輩的地方一敘。」
「或許吧。」時年的手指在袖中蜃樓刀的刀鋒上摩挲了兩下。
聽聞劍池之水最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