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貼金,其實如今也只需要防著個石觀音,但石觀音——」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時年搶先一步打斷了。
「石觀音還忙著算計龜茲國的寶藏呢,她的老巢更得重建,恐怕沒那麼快來中原。她又不信自己手底下的人,能派出來刺殺的寥寥無幾,若要親自前來,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石觀音假扮著龜茲的王妃。
放在當時是時年的災劫,放在現在卻是個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若想要從龜茲國王口中問出那寶藏的秘密,便不能「擅離職守」。
倘若曲無容還在尚有些可能,畢竟二人的身形有些相似,但曲無容已經隨她遠走中原,她也只能自己好好扮演這個「龜茲王妃」。
時年盤算著說不定等她上門找茬的時候,石觀音都還沒能脫身。
一想到這位曾經把她抓去當階下囚的毒婦,又是氣她毀了自己的洞府,坑死了兩個徒弟,還得開始生氣她的兩個兒子也折了,時年便覺得今日天氣不錯。
而臺上此時南宮靈交代完了所有罪證。
丐幫幫眾對如何處決南宮靈各執一詞。
本就看不慣他的自然不想他死得痛快,尤其想到任慈幫主在死前還經歷了三年的折磨,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上都在極端惡劣的情形下死去,實在讓人覺得唏噓。
中立一些的倒是覺得可以給南宮靈一個痛快,畢竟臺下還有不少別幫別派的,此事也相當於是丐幫的家醜了,能儘快結束最好,還得儘快推舉出一位德才兼備的新任幫主。
最後兩邊一折中,這位方才還只距離丐幫幫主只有一步,在臺上做的是祝禱宣誓的青年,被捆縛在了臺上新架起的柱子上。
三把長刀貫穿了他的身體,雖不傷及要害,但對此時身上傷勢已經在惡化的南宮靈來說,足可以稱之為致命了。
他抬著已經開始發暈的頭,看了眼頭頂上並未過正午多久的太陽。
身體裡血液流失的感覺像是一寸寸在凌遲著他的筋骨脈絡,讓他覺得日頭的偏移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他突然有點羨慕自己的兄長,他已經魂歸九天感覺不到此等死亡步步逼近又還吊著口氣的感覺。
但又好像沒什麼可羨慕的,因為他比自己更早地沉浸在一段仇恨往事之中,終於作繭自縛。
南宮靈終於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這一閉上便再沒有睜開過。
他既已身殞,此事也便算是落下了帷幕。
圍觀之人都不由唏噓丐幫這好好一個君山大會最後變成了這樣。
以至於像是方才時年和楚留香對無花動手的時候,華真真居然敢對枯梅大師拔劍這件事,都已經成了不太要緊的事情。
「她回去之後真的不會找你麻煩嗎?」人群散場的時候,時年小聲問道。
「你別忘了我名為弟子,實為監掌華山,此事確實是她行事有些莽撞了,若不是你一口將她喝住,在清算無花的時候,我們華山的臉面也有損。」
華真真依然神情柔軟安靜,但她話中的立場卻很堅定,「你不必擔心我,我方才聽你說你想去拜訪水母陰姬,我沒見過她卻聽聞她的脾氣不好,你才是要當心。」
「你放心,我只為了無花的事情提醒著她一點,就算是出家人也得小心,並不是去上門找麻煩的。」時年眨了眨眼睛,笑容俏皮,「不過說不定我下次去華山的時候,便是邀請你一道去大漠找石觀音的麻煩,你敢不敢跟我一起走?」
「你不做沒把握的事情。」華真真語氣篤定,「我信你。」
「不過你得先能遞得上拜帖。」高亞男打岔了一句。
這話一出,三人相視而笑。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好像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