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指令的木一半才沒那麼好心把人扛起來丟下去。
所以獨孤方是最慘的,他的腰上突然遭到了一下重擊,以至於他都分不清到底是這一下更疼一些還是手臂上的傷更疼一些,而在這劇痛之中他發覺自己被人打飛了起來,翻過了欄杆掉進了腥鹹的海水之中。
現在這三個偷襲的人在海里整整齊齊了。
「九哥,這幾個不要命的傢伙怎麼解決?」牛肉湯問道。
他們三個掉進海里,卻還不是一點力氣都不剩,此時正想著游回自己的船上,但牛肉湯得了趣味,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根長竿,這三人但凡有一點動作便會被她打回來。
「這不就是我叫木一半上來的原因嗎?」時年扶著欄杆看起來悠閒得很,說出口的話卻殺氣驚人。
牛肉湯看了看幾乎只有半個人的木一半,又看了看水裡那被廢了一條胳膊的獨孤方,和本就被毀掉了半張臉的柳餘恨,突然朗聲笑了出來,「九哥啊九哥,你只看他們一眼,便連如何處置都想好了。」
但這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正想用船上的鉤子把水裡的三個撈起來,面前卻突然飄過了一片花瓣。
這裡是海上哪來的花,所以在花瓣落下之時她也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聲音來自對面那艘已經開到很近的船。
在海上講究這種花瓣鋪地的習慣,實在是個很沒必要的事情,但如果做這件事情的是個美人便大為不同了,尤其是,這還是個絕頂的美人。
對面這船上一來便是三個動殺招的人,牛肉湯當然不覺得那條船上會是什麼好貨。
可當這個攜著花瓣從船裡走出來的女人出現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恐怕要對對方重新評估一番。
有的人並不需要衣著光鮮,只需要穿著一身黑衣服,便能讓人感覺到一種神秘而飄忽的美感,零星散落的花瓣在水天一色的背景之下有種奇妙的夢幻,也將這個黑衣少女映襯得像是一朵含露綻放的黑玫瑰。
在無名島上的時候,牛肉湯自然是那個公主,可現在看到對方,她突然有種胸悶氣短,覺得不太舒服的感覺,因為對方從長相到排場到氣質都像極了一位公主,起碼比她要像得多。
尤其是在她垂眸看向水中的三人後,露出一種隱晦的憂傷神情的時候。
大凡是個對美色有所品鑑的男人都拒絕不了她這樣的神情,可惜的是她這番做派給了個並不是個男人,還對石觀音這樣的美人都已經欣賞過的人看。
時年只是覺得不理解。
為什麼她感覺這個美貌的少女和海里那幾個傢伙眼神交流的時候,帶著一股子用情感牽絆安撫的意味,以至於那個被如意蘭花手命中的獨孤方都對自己的傷勢視若無睹了,只痴痴地看向她。
但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就沒什麼正常人這樣的設定之後,時年覺得,把一個看著就應該被供起來的美人,和那個矮小黑瘦的大鬍子,又或者是那個少了半邊臉的鐵鉤子湊一對,也不是很難理解的事情。
不過更讓她不理解的是——
在看到水中的幾人的情況後,這個黑衣美人抬起了臉,用那雙欲說還休的眼睛看向了她,好像下一刻眼淚就會掉下來一樣。
然而她沒有說話去為他們辯解,反而直接跪了下來。
就直直地跪在了那些落滿了甲板的花瓣之上。
時年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是什麼人?」
「上官丹鳳懇請這位公子放過我的幾位侍從,他們——」
「我說你這小子在海上橫行無忌也過分了點吧!」
這自稱上官丹鳳的黑衣姑娘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另一道聲音所打斷,「就算是在海上也得遵循遵循王法!」
時年頭疼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