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鐵中棠和赤足漢對視了一眼,夜帝這心性多年來還是沒什麼改變。
「我跟你說,你少聽他們這酸出味來的瞎話,儘管好好坐穩這個位置。」夜帝指了指面前的桌子,「我聽說江南這邊現在還需要你坐鎮,有什麼遠的不聽話的,反正我這個當靠山的,最近幾年海外也玩膩了,正好可以找上門去打人。」
靠窗站著的朱藻搖頭嘆了口氣,他這個不靠譜的父親鐵定是將外帶的打人服務連著他一道算上了。
「對了,小楚呢?」夜帝總算是想起來這裡還少了個人。
「楚師兄去西北處理石觀音的後續問題去了。在石林洞府中應當還關著不少中原武林被她掠走的好手,倘若能將他們送返,也算是接任武林盟主之後替武林先做了件好事。」時年答道,「師祖不必擔心楚師兄的安全,曾經是石觀音弟子的阿容跟在他身邊一道去的,再加上西北那邊還有胡鐵花和姬冰雁。」
「算起來這也是時隔□□年「燕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重新聚首,豈不是件兄弟重逢的妙事?」
「我可沒擔心他的安全。」夜帝擺了擺手,「我就是覺得小楚這會兒不來給師妹撐腰,得記他一筆。你明年的生日,讓他給你送份大禮,就用這個理由。」
在場的早對夜帝這重女輕男的習慣折騰不知道多少年了,對此簡直見怪不怪,只能替此時遠在關外的楚留香默默點了個蠟。
楚留香本已經與姬冰雁和胡鐵花進入大漠,在石駝對大漠氣候的判斷和曲無容的指路下,順利抵達石林洞府,卻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有危險?」姬冰雁開口問道。
「不,」楚留香眉頭輕皺,「只是有點不好的預感而已,但應該不是在這裡。」
在他們面前的石林洞府中有著一片片被火燒灼過的痕跡,那正是柳無眉當日在離開前放的一把火,這把火燒毀了大半的洞府,這才讓楚留香等人進來此地的時候未曾受到多少阻攔。
曲無容本以為,這把波及了石林洞府一半的火讓一半人喪生其中,另一半人卻應當有了逃生的機會。
然而他們再往裡走去看到的卻是這些昔日在洞府中的弟子,居然自發地結成了一道守護那罌粟花田的防衛陣線,即便石觀音已經不在此地了,她們卻在看到曲無容等人闖入的時候,舉起了手中的刀兵。
「石觀音對她倚重的弟子和普通的弟子不太一樣。」曲無容嘆了口氣,「我早該想到的,這裡早已經是一片無形的監牢。」
即便現在門開啟了,她們也不願嘗試出去尋找一個解毒的辦法,而是寧願圍繞著那片並未被火海波及的罌粟花海生活,將自己禁錮在那裡。
曲無容說不出指責她們的話,她也沒有這個立場,但他們此番前來,必須剷除這片花海卻是毋庸置疑的。
「你也被無形的監牢束縛住了嗎?」遠在江南,時年對著中原一點紅也問出了這個問題。
刺客組織隨著薛笑人的身亡而煙消雲散,沒有了那隻掌控一切的手,圍繞手的十三把劍便不必需要隨著手的牽引指向既定的方向。
薛笑人的死,在原隨雲的陰謀被揭穿的重磅訊息之下,像是隻在水面上驚動了一個小小的漣漪,以至於等到那些客人離開擲杯山莊的時候,因為大多數人並不曾見到那一瞬的刀劍相爭,還以為這同樣是一出由時年和薛家莊聯手演繹的戲碼。
而一個素來瘋瘋癲癲的劍客的去處,顯然並沒有那麼多人在意。
他就像是那顆激盪起漣漪的石子,就這麼慢慢沉入水底不見了蹤跡,對他來說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他在刺客組織中所做的一切都將不會再拖累薛家莊。
但這顆石子陷在水底的泥濘中留下了痕跡,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