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兵器譜排行第二的上官金虹早在三四年前便已經不再在意自己是否還要拿著那對龍鳳子母環,龍翔鳳舞脫手雙飛的絕招也幾乎只會在他的兒子上官飛的招式中見到,所以我本覺得自己走的路並沒有錯。」
時年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他走的路子是刀上無招,心中有招,所以他與上官金虹是一樣的,也正因為如此,他絕不拘泥於自己用出的是什麼武器。
但時年其實不太一樣。
她的武功雖有嫁衣神功廢功重修之間的十年根基,比起李尋歡和上官金虹還是得算是速成的。
所以她的刀氣雖強,對飛刀的領悟卻實則並不在飛刀的發力手法上。
神針亂繡之法操縱的飛刀亂線之術在幾近大成的嫁衣神功、五絕神功、雷山神蛛遊絲的作用下,其實末端到底是蜃樓刀還是幾把劍,又或者只是飛針並沒有區別,只不過因為她更擅長用刀在近距離交手這才選擇了刀而已。
她的刀一在手,李尋歡這個飛刀上已然堪稱站在巔峰的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可他說「本覺得自己走的路並沒有錯」正是因為,時年的這種練法從取勝的方式上來說,又有誰能說她錯了。
有的人是孩童執名劍,有的人卻是寶刀配英雄。
「刀名蜃樓,敢請指教。」時年不動聲色地將李尋歡那隻修長而有力的手握住手中飛刀的每一個動作記在心中。
「飛刀無眼,你就不怕嗎?」李尋歡的氣息漸穩。
「來此之前我問過一位對江湖上的事情算得上了解的前輩,她告訴我近年來死在小李飛刀手中的人一共將近七十人,其中重傷的有二十多人,這些人是李探花覺得不該死的,而剩下的才是你行義舉後擊殺的。」
時年意思很明顯了,切磋而已,李尋歡這個人向來飛刀都是很有數的,她有什麼好怕的。
「何況,我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伴隨著她這句足夠自信的話,依然坐在位置上尚未起身的人都看見了這空中數道流光的輕擊。
那看起來只是在這朔風之中夾帶上的一縷顏色。
可只有身處其中的人知道其中的兇險。
時年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夠看了,她想看清李尋歡發出的飛刀的每一個手指關節的動作,如流光般驚魂懾魄的飛刀也必須看清它們的走勢,因為當她手中的蜃樓刀發出的時候,她要的不是她的刀先割斷對方的喉嚨,而是打下對方發出的飛刀。
炭火爐上未曾撤去的酒在此時開始沸騰,這些蒸騰在空中的酒氣讓人越發能感覺到這飛刀的操縱者是個何等酗酒如命的瘋子,失敗者,逃避開一切藏匿到關外的懦夫。
但這一聲聲飛刀斷折的聲響中,是他依然不疾不徐地出刀。
他已經看出了時年是在觀摩他的發刀,更知道以她此刻的控線飛刀之術攔截,甚至可以到江湖上聲稱自己已然破了李尋歡這飛刀的例不虛發。
可她其實是在磨刀!
在給自己的刀找到一個突破的出路。
或許今日找到的只是撬開了一個口子而已,她卻必須邁出這一步,因為她的外功領悟境界已經遠遠低於她的內功造詣。
李尋歡又怎麼會不成全這個武道上的天縱奇才。
他向來是欣賞年輕人的活力和拼勁的,這才讓自己也保持住了幾分這樣的狀態,而現在這個站在他的對面刀光化作一道遊動的羅網的少女,需要的正是自己的這份助力。
這一刀輕得讓人幾乎以為他沒有出刀。
他的手勢慢到足以讓時年反覆驗證自己有沒有漏看他的任何一個動作。
但這把刀快到讓人以為它還在上一處的時候,已經突破到了下一處。
所以當刀過無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