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羅漢掌中宛若神明的青年與金衫少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顧鐵三隻是慢了一步, 便被從背後襲來的落鳳爪搶攻了個正著。
張烈心本就如楊柳纏枝、顯得異常纖細而柔軟的手指,在此時發功更是無比的輕柔, 陰柔的指力直取顧鐵三背心。
倘若讓他先以挫拳待命, 絕無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這便是方應看擺出如此陣仗的原因。
他對元十三限手中的東西勢在必得,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也絕不允許自己等待的這個奪取時機錯失在手裡!
不僅要確保時年和元十三限的對戰環境足夠穩定, 也要確保, 他和帶出來的五個人必定能將六合青龍斬落!
這多少是有那麼點對尋常人難以探明底細的六合青龍的敬畏之心的。
可元十三限起手便以傷心小箭而非是他尋常用的一線杖來打退對方, 是因為他在想通了以上關節的時候也意識到,這持著形如飛刀的短刀轉瞬而至的少女,根本就不需同他玩這花招,因為她本就已經足夠強了,和那幾個偷襲的不一樣!
強到——
如白愁飛方應看等人看到的只是這一刀落下之時,刀光無聲卻有驚天刀芒吞吐,元十三限看到的卻是短刀所過之處,連空間都彷彿發生了微妙的不協調。
這怎麼會是個年輕後生發出來的刀!
這一刀的兇險絲毫也不遜色於他曾經正面對敵驚艷一槍的時候,感覺到的那濃艷槍槍尖爆發出的灼火。
於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挽弓搭箭——
傷心小箭!
這正是元十三限苦心修煉數年的成果。
準確的說他的動作並不是解弩拔箭拉弦,而後搭矢放射。
他修煉的山字經經過了脫頁脫句的倒裝,他的箭法也是混亂的。
哪有人先搭上箭才解開弩,哪有人拉動弩弦之前就將箭矢搭在了弦張開才應該在的位置,但既然這是一把無形的箭矢,便並不需要計較這麼多。
這以情為弓以愛為矢,以他元十三限的生命為軸,搭箭長吟而出的傷心小箭,誰又能說這不是天下一等一的武功。
方應看幾乎維持不住自己在此前端坐羅漢掌心之時的光風霽月氣定神閒。
他猛地疾沖而下,血河神劍在他的手中不像是劍,而更像是一桿槍,以他才新得到的烏日神槍的槍決引動,直指白愁飛而去,勉強讓他這個狼狽地被迫脫離開戰圈的行動,看起來只像是在改變攻擊的對手而已。
時年卻彷彿不曾感覺到這一支無形之箭的威脅。
她這數日來的喬裝確實是為了藉機剷除金風細雨樓的對手不假,卻也當真是在尋找一個正面相抗的對手。
諸葛神侯怎麼說也是她那個便宜哥哥無情的師父,萬一動手的時候失了方寸便不大好了,倒是元十三限這個投靠蔡京,已經忘記自己當年懲惡揚善作為老四大名捕之一時候的信仰的傢伙——
正是她的磨刀石。
對方的傷心小箭得自智高的女兒小鏡,與自在門韋青青青傳授給他的心箭大法正好有互相映照的地方。
顛倒錯亂的山字經雖然出了岔子,卻也依然將破解修煉傷心小箭的法門送到了他的面前。
再加上同樣是他師父傳給他的忍辱神功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本是用來發出心箭,現在則用來發出傷心小箭的氣場。
此刻這重重要訣疊加在一起,讓這支無形之箭卷挾著這甜山之上的夜風,箭卻比風還快地先到了。
而縱然不曾看向箭的方向,在場之人都能感覺到一種令人驚懼的威勢在這一箭中窮極。
元十三限沒有動。
他的弟子和有橋集團的這幾位打手都已經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