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飛刀弧光一閃牽動著另外的遊絲將這人捆了起來。
可讓楚留香意想不到的是,他雖沒看見時年先前跟對方的打鬥,卻也猜到了以她的本事要動刀便已經證明不是一般的對手了,但他的表現——
這個紅衣男人也確實非同一般得讓人意外。
他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饒是時年也不由呆了一呆。
方才她將手鐲還回去的時候,一刀發作著內勁的全力出手,將軟劍從對方的手上打落,手鐲也正是在這讓對方驚詫的瞬間藉助著神蛛遊絲和控線之法,捲上對方手腕之時硬生生套了進去。
卻怎麼也沒想到,對方說自己只有十二歲又自稱是寶寶,居然並不是一個隨便的稱呼,而是當真有說打就打,說哭就哭的本事。
「這位是?」楚留香出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突然跑到了這個亭子的上邊,又突然說我打斷了他的數星星,要我賠償他,然後就打起來了。」
時年被這麼個看起來又瘋,又玩裝嫩戲碼的傢伙哭得頭疼,「喂,我說你演戲不用這麼敬業吧,是你先拔劍的,我把你的劍打落了理所應當不是嗎?那四個金鐲子的做工不菲,你丟出來我也還給你了,怎麼,你不是要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你吧,那你起碼得長成我楚師兄這個樣子還差不多。」
她直接就近抓了個參照,這打量了會兒地上那位再打量了兩眼楚留香的眼神,讓後者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有開心得起來的心情,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不管!你還把我打疼了。」紅衣怪人顯然很有胡攪蠻纏的意思,「我要去告訴我哥,讓他來幫我打你。」
時年手中的銀絲分毫也沒有鬆開的意思,哪怕對方看起來當真像是一個傻子,還是一個打輸了就要喊家裡大人來幫忙找回場子的傻子。
但能用出這樣鋒銳的劍的人,當真有這般不堪嗎?
「那你總得報上你哥的名字,先讓我們聽聽吧?」
他抹了把眼淚,把臉上的兩坨胭脂糊開了,還沾染了些到他那鬍子上,越發顯得滑稽可笑。「我哥……我哥比我年紀大多了,也比這個大叔的年紀大多了。」
他伸手一指楚留香,這一句大叔的稱呼好懸沒讓本打算稱呼對方做老先生的楚留香表情僵硬在那裡。
「他說他只有十二歲。」時年小聲提醒了一句。
「我大哥就住在薛家莊裡,他叫薛衣人。」紅衣怪人仰著頭得意地回答道。
時年聽到這個回答並不算太震驚。
摘星羽士帥一帆的劍已經是這天下一等一的鋒利與快了,起碼比之一點紅那個有中原第一快劍的名頭的要快的多。
眼前這個傢伙的劍非要算起來,尤在獨孤一鶴之上,或許和李觀魚的全盛時期差不多。
在他們本來就已經接近了薛家莊地界的時候,遇到薛衣人的弟弟,好像並不是個很奇怪的事情。
「那你的名字呢?打架打輸了的人沒道理只報出自己兄長的名字。」
他聞言輕哼了聲,「我叫薛笑人,不過大家都叫我薛寶寶,我也覺得寶寶這個名字比較好聽,你先放了我,等我喊來我哥我們重新打過。」
他又看了眼楚留香,眼珠子轉了轉,「這個大叔比我哥哥小几歲,姐姐你又比我大幾歲,哥哥說要尊老愛幼,不如你和這個大叔跟我和哥哥打,這樣兩邊都不佔便宜,很公平。」
要不是時年手中的銀絲收緊,讓他的手掌無法動彈,她毫不懷疑他會因為自己想出了這樣一個絕妙的約戰配置而給自己鼓鼓掌。
她突然又不敢保證對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了,因為他方才還很自得的表情突然又沮喪了起來,這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