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秘籍的由來他也大概有了個猜測。
關心則亂,若不是有明珠的事情拖著他,他本不該是這樣身陷迷霧的狀態。
「你先跟我來,這些秘籍的事情一會兒再說。」
左輕侯朝著一處書架走去,正是當日原隨雲藏匿了那本華山清風十三式的書架,也正在那本秘籍相距不過幾格的位置,在書架上放著一個錦盒,盒中裝著的是一塊硯臺,他將硯臺輕輕轉動,隨著一聲機關咬合的聲音傳來,在貼近牆壁位置的地面突然分開,露出了一條幽深的地道。
看起來挖地道果然是這些江湖前輩的傳統。
時年跟著左輕侯往下走,舉著油燈的左二爺陸續將這地底房間的燈給點著,最後坐在了此地中間的座椅上。
「你看看周圍的東西。」
這裡不像是日後前輩的密室和她曾經在峨眉山下見到過的地宮,還有什麼分門別類,這裡只有堆積如山的文冊,就好像是一座深埋地底的藏書樓。
但這些文冊不是藏書,而是資料情報。
甚至還有許多江南地區不為人知的商業交易往來。
時年越看越覺得不能將左二爺當做一個只會享受的人看待。
「你覺得這些資料我都是如何收集來的?」左輕侯從櫃子裡取出了茶杯茶壺,點上了火開始烹煮茶湯,看起來要比前兩日氣定神閒得多。
「世叔好客之名天下皆知,酒會宴飲之中是最容易得到秘密線索的,二爺又養著如此多的門客,雖然比不了昔年孟嘗君,卻也總有人能各顯神通。」
「不錯,擲杯山莊能維持今日的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表象,與這些東西脫不開幹係,我左輕侯手下的產業不多,只講究一點。」
「一擊即中。」時年聽出了他的意思。
茶水加熱中的煙氣將這位已經有些老態的名宿的臉,在霧氣中變得有些模糊,但時年還是看出了他臉上幾分嘆息的意思。
「我原本是想著,明珠或許並不那麼適合江湖紛爭,我此前兩次讓她在江湖上走動,也只是希望她能混個臉熟,免得哪個不長眼的認不出她是我左輕侯的女兒,對她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可惜還是沒能防得住薛斌。」
「這倒也就罷了,我怕的是將來明珠要如何繼承擲杯山莊。她原本未必能做到開拓,卻應當能守成,因為我知道她又孝順又聽話,所以我將來若出了意外,我告訴她應當如何對待這些藏在地下的資料,她一定會按我說的做,那我也能放心。」
「可如果其中摻雜了一個薛斌,您覺得就不會如此簡單了是嗎?」時年問道。
左輕侯的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薛斌這個人,其實沒有什麼壞心眼,他畢竟是薛衣人的兒子,我還是能相信這點的,但是他身上有太多武林名家的後人會有的通病,覺得父輩壓制住了自己的發展所以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來證明自己,以及,好大喜功。」
「所以如果明珠在我和薛斌之中做出了選擇,更偏向她的情郎,那麼她也不再適合繼承擲杯山莊。」
「其實這樣說起來,二爺對明珠小姐失望歸失望,抱有的還是一顆拳拳的愛子之心。」時年接過了左輕侯遞過來的茶盞,「這些東西,隱要比顯安全得多,您與其說是擔心這些東西為薛家莊所用,不如說您其實更擔心的是它們被薛斌使用不當,反而給明珠小姐留下了禍端。」
「世侄女看得通透,所以我希望你繼承擲杯山莊的同時,也能保證明珠的衣食無憂。」左輕侯的神情間多了幾分溫柔,「其實她若當真喜歡薛斌,我與薛衣人的仇怨姑且可以放在一邊,兩個父親又如何不會希望兒女好呢,可惜他們的方式未免太蠢了!」
「算起來此事我還要跟張簡齋算個帳,他平日裡可沒少蹭我的酒,如今幫起明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