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年人是動了,刀卻沒收。
只不過那人隨機應變得快,讓刀鋒只是劃開了此人的夜行衣,露出了底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時年本能地看向了這個「東瀛人」的頭髮。
但現在不是計較頭髮的時候,後腰的傷口暴露絲毫不影響這黑衣人斜沖入林間,還選的正是灌木茂密的地方的舉動,就好像前面的不是樹叢而是一條坦途。
而在發現後面的二人依然在窮追不捨後,他罵了一句時年沒聽懂的話,陡然身形模糊後又提了速度。
也正在他提速的瞬間,數十道寒芒從林間各處襲來。
此人當真做事求穩,就連距離客棧這樣遠的此地都留下了埋伏。
這些暗器對楚留香和時年都不難解決,可這點耽誤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穿過叢林,踏上了另一頭的山道,像是一道黑煙一般復又拉遠了距離。
「直接上山。」
楚留香想都不想推了時年一把,這一掌將她向上送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的輕功本事,自然也不懷疑師妹能不能順著此地平臺的峭壁涉足而上。
這對輕功的要求高,對眼力的要求更高,而時年顯然能做到,她足尖踩著峭壁上探出的石塊,人已縱雲直起,幾個起落間便落在了這一方山頂。
於是等這黑衣人抵達山巔的時候,本想直接從連繫兩頭山崖的吊索上過去,卻看到只比他快了一步的少女已經一刀削斷了吊索,而後方楚留香也已經追了上來。
進退無門,只能拔劍。
他深吸了一口氣,左手反手握住了劍鞘,右手握住了劍身,前後皆敵的情況下,他也顧不上什麼以刀意凝結氣勢迫人,本著柿子要挑軟的捏的想法,他這以烏木長劍使出的刀氣直衝時年而來。
刀光如秋水沉碧,清光照影。
這一刀絕非普通的刀客能斬出,迎風見長的刀意抱著此劍必殺的信念,縱然刀鋒未至,那木葉蕭條天地蒼茫的意境已經先到了。
楚留香本能地想提醒她小心,卻突然看到這方才一直都在以飛刀作為武器的少女,人已如遊魚一般退開了刀氣的鋒芒,靠著足尖那點支撐力驟然斜倒而出。
在讓人幾乎擔心她要倒地的瞬間,她指尖撐地而起,只見得這青影如電,正從揮刀的縫隙裡搶攻而入,拍出了一掌。
她此刻哪有方才在屋頂上時候的閒散爛漫,在那張清靈神秀的臉上,凜冽之氣凝結在眉眼之間,如果說這黑衣人的一刀是風,她這一掌便是火。
楚留香見過她用這一招,畢竟這才是夜帝門下的成名絕技。
但沒想到她這齣山確實已經是技藝學成,掌中已有霸絕人間的九分氣勢,唯獨缺的一分恐怕是她還想著活捉此人,所以留了點手。
但這已經足夠了。
熾火真元之氣隨著這一掌盡數爆發開來,這黑衣人的「迎風一刀斬」其實也出得倉促,便更有風勢被火勢徹底吞沒的觀感。
一掌命中黑衣人的胸膛,時年沒能聽到掌力激盪之下對方的骨骼斷折的聲音,當即肯定對方的內功恐怕是一門修身塑體的內家功法。
然而還沒來得及等她再補上一掌,這黑衣人已經陡然後撤,毫不猶豫地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不是尋死。
在他這個翻倒下去的動作裡,從他的手中甩出了一道絲線繫住了對面的崖壁。
和時年的飛刀懸絲有幾分相似,但以此人種種東瀛忍術的造詣,這一下應當叫空蟬術才對。
他本以為自己這意外之舉已經能助他逃出生天了,卻突然看見那立在崖邊的少女飛刀釘上了對岸的石壁,也當即跳了過來。
於是他立馬放棄了從對面逃生的機會,而是交替著以空蟬術縱橫於兩岸山壁,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