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窮人天生對於財富的敏感,哪怕他家中如今已經富可敵國,可是提起別人口袋裡的銀子來,也是暗含著垂涎的:“……聽說尉遲修對中書令十分孝敬,比兒子孝順爹還要孝順,也不知道這庫銀有沒有中書令大人的一份啊?”
賈昌心中恨極!
許棠此言其心可誅!
他分明是往今上心口扎釘子,表明他這位伴讀也不是那麼忠心耿耿,而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私心,但逢機會必定要提起小鋤頭挖國家的牆角。就算賈昌不是自己親自挖,那也是縱容門下弟子來挖,最後肥了自己的口袋,還包庇隱瞞罪責,又構陷同僚,真是罪無可赦!
但賈昌卻無可辯駁。既不能讓今上派人去搜他家,又無法自辯。
官當到這個地步,就算是他不開口也蜂湧而上前來巴結的人,家中財富連他都說不清楚,哪裡敢讓今上來查
更何況那句“比兒子孝順爹還要孝順”可是當初他與人談笑之時誇讚過尉遲修的,而且話傳到今上耳裡,他舉薦尉遲修做通判之時,今上還道:“你家的孩子,想來是聽你的話的,那必是對朕忠心的。”言猶在耳,就被尉遲修給狠狠扇了一巴掌在臉上。
賈昌唯有與蔣文生排排跪倒在御前請罪!
大明宮裡的變故,就好像天陰了要下雨一般尋常。賈昌敵對派系的,趁機踩他幾句,平日被蔣文生彈劾的官員,藉機還回去幾拳,好一番鬧哄哄,最後大家都將目光放到了雲南通判的位子上。
尉遲修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雲南郡通判的位子卻是空了下來。
就跟狗群裡扔了塊骨頭,眾臣立刻將將注意力都放到了這空缺出來的官職之上,都在心裡盤算著為自己親屬子侄同系官員謀福利。
這一任的雲南郡守乃是國舅府嫡次子,傅開明此人十分聰明,官聲也不錯,幾次外放政績卓然,那麼與之搭檔的雲南郡通判便十分好做了,只要多說好話,到時候傅開明高升了,還愁通判升不了?
簡直是個雙贏的好機會!
與皇后一系保持著表面平和的官員們都在心裡打著小九九,準備回去與心腹之人或座師或親長兄輩商量商量,好向今上保薦雲南通判一職的官員。
天色大亮,大朝會還未完,許清嘉卻已經跟方師傅以及倆小子練完了拳,回房洗漱準備吃早飯了。
胡嬌已經起來了,昨晚雲…雨,鬧騰了半夜,許清嘉起來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有了醒意,卻不願意起來,又迷糊了一會兒才爬了起來。
許珠兒如今跟著奶孃睡,又有小寒冬至秋分在旁守著,她倒也放心。
孩子大了就不太方便跟父母睡了,為了祖國幼苗的小心靈,她還是忍痛讓珠兒自己睡了。
這會兒許珠兒也被奶孃收拾乾淨帶了過來。她今日身著一身桃粉色的小紗裙,頭上扎著同色紗巾包包頭,眉間還點了桃花鈿,漂亮的好像觀音座下的小仙童,胡嬌見閨女走過來,笑眯眯伸開雙臂便要抱她:“這是誰家漂亮的小妞妞?快來給我抱抱!”
許珠兒最喜人家誇她美貌,小小年紀倒是最喜歡聽好話,蹬蹬蹬就直衝了胡嬌跑了過來。
胡嬌只能暗暗嘆氣,小閨女長的漂亮,唯獨有一樣不太好,打扮的再是個小淑女,站在那裡瞧不出,但只要行動起來……就是個女漢子。
——還真是她的親閨女啊!
她將這沉甸甸的小身子接在懷裡,在小閨女臉上香了一個,倆兒子便跟著許清嘉進房來了。
五月份,長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