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武大驚失色。

“那顧某就再賣弄一些吧，年前顧某曾疾憤書寫四論，王爺知道我的想法嗎？”顧炎武開始重視豪格了，如果他這個也能說出心得，那他顧炎武折騰半天白乾了啊。

“《軍制論》、《形勢論》、《田功論》、《錢法論》，乙酉四論嘛！我有所瞭解，在本王看來，你的的四論，主要是體現在改革，無非是希望改進軍制，提升軍隊戰力，形勢嘛，各方勢力演變，如何抓住機遇將不利轉換為有利，田功無非是農商並重，富國而已，錢法論，是國富之後，稅收充盈，強國何需怕外敵！不知道我說的可否有理？”豪格笑盈盈的看著顧炎武。

“王爺，您理解錯了！”顧炎武鎮靜的說道，其實心中早已慌亂，怪不得清滿這麼快就打到南京，能人太多，他的這些小心思，早被人看懂了，身上開始慢慢冒虛汗。

“我理解錯了，”豪格倒吸了一口涼氣，“炎武，你這四論，在本王看來，非常高明，如果南明採納，必定有卓然成效。但是這種改革，跟王安石、張居正沒有什麼區別的！”

顧炎武頓了頓，緩緩說道：“肅親王，這只是顧某對針大明積弊的解決問題方法。在顧某心中，還有一種思想，王爺卻並沒有從四論中看出，所以我說王爺理解錯了。天下苦秦久矣，不若眾治！”

“炎武，你果然是奇才，你的最後一句本王聽懂了。本王確實理解錯了，你所說的四論若要成功實施，只能基於眾治。你這天下苦秦，可真是用意深情啊！得罪了古今多少帝王啊！”豪格也慢慢回道。

“王爺，”顧炎武霍然站了起來，“你你你，你的心機之深，如此可怕，翁將軍，大都督，我們今日聯手殺了他吧，有他在，大清會徹底滅了大明啊”，顧炎武直接衝到翁之琪身邊。

“炎武，不可衝動，肅親王沒有你想的這麼狹隘。首先，他不管在金州或是南京，如此打擊清廷，決然不是清廷的人，再則，我與王爺接觸時日不多，但是王爺心中從未把他自己當做是一個滿人，他是一個天下人。他的格局，在翁某來看，可能不止在這華夏之地！”翁之琪說完拍了拍顧炎武的肩膀。

顧炎武慢慢平復了一下心神，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突然漠然看向豪格道：“王爺，如有一日，你榮登大統，可敢做到眾治！”

豪格泰然道：“我榮不榮登，我也要推動眾治，天下確實苦秦久矣！”

“王爺，那我大明還有救嗎？”顧炎武有些痛苦的問道。

“大明有沒有救，不要緊，天下百姓有救即可，這不正是你苦苦探索的嗎？”豪格回道。

驀然，顧炎武起身立地，旋即向豪格做大拜禮：“顧炎武代天下百姓謝過肅親王！”

“炎武，這條路，很辛苦，不是你我幾人之力可成，要發動天下有志向之人共圖之！”豪格忙上前托起顧炎武。

“顧某此些言論，只與黃太沖聊過，他也深然讚許，如今又多王爺一人，我心甚是歡喜！”顧炎武也是放下了。

“也算我一個”翁之琪突然道，三人頓時哈哈大笑。

“炎武，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能有今日之思想成就，與復社密不可分，再向前推，首推東林，再有浙、齊、楚、宣、昆，均是思想進步！世人只知道黨爭消耗了國本，而且黨爭魁首多為齷齪之人，就斷然否決了黨爭。實際上這黨爭卻有著巨大的進步，最起碼不是限制了皇權。嘉靖也好，萬曆也好，耍小性子不上朝，難道是他們不願意嗎？那是文人的道理，他們無法應對。這天下黨爭不可太多，也不可太少。但是這黨爭只是要為了天下百姓而爭，可爭，若了是為私利，必然內耗國本，大明之亡不冤啊！”豪格一句說完，翁顧二人均不作聲，他們知道豪格說是北京大明，南京大明還沒有上升級到那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