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揮了揮手:“去配藥吧,加點溫補的藥,哥哥這段時間太累了。”
方潤蒲看了看房子裡的氣氛,不敢多說什麼。轉身招呼醫士司的同僚告罪一聲都退了出去。
“若是有人問起大人的病情,你就如實說好了”大寶在背後叮囑了一句。
“畢老爺,你看怎樣?”鐵牛沉聲問一直低頭默不作聲的畢方濟。
畢方濟搖搖頭“我不太同意醫士司的意見,根據西方的醫學理論推斷,知閒的病來說應該是一時激動,造成了血液旺盛衝擊腦部的緣故,這個病治療非常的簡單……”
畢方濟說完。突然從懷裡摸出一把小刀子就要抓楊波。
畢方濟的動作把眾人嚇得慌作一團,離他最近的小五突然猛撲過來,奮力抓住畢方濟的手腕,陳碧蓮大驚失色道:“畢老爺?你這是幹什麼?”
“放血,只要在他的手腕割開個口子,放點血就行了,你們還不信我的醫術嗎?”
畢方濟對眾人的激烈反應很不以為然,宣告道:“我治過很多這樣的病人了。割了就好”
鐵牛連連搖頭:“畢老爺,我看你還是為哥哥做個做個那啥禱告比較好,血就不要放了,剛才他們還說是氣血虛呢?”
畢方濟悻悻的把小刀子收回懷裡:“如果知閒清醒的話,他肯定會同意我的意見,我不知道怎麼說服你們才好。”
看到楊波依然昏迷不醒,眾人心裡忐忑不安……
“小夫人。李大人,這個時候要不要請夫人和莫愁過來?”何九突然問道。
眾人的目光都望著鐵牛,陳碧蓮有些不知所措,也望著鐵牛。期望他能給個主意。
鐵牛揹著手走了幾圈,內心裡猶豫不定,哨騎剛才飛報,罪軍營覆沒在金州南城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戰場慘烈無比,由於戰死士兵的首級都被韃奴割了去,目前還沒找到犢子的屍首,肖莫愁為人穩重而有急智,哥哥一直視他為左膀右臂,這個時候招他過來穩定局面最合適不過,但鐵牛又不知道楊波的心思,一時不敢擅自做主。
看到秀才跪在那裡,鐵牛哼了一聲,生生壓下再踢他一腳的衝動,陳碧蓮看到鐵牛的目光轉向秀才,心裡大怒,衝上前抓住秀才,正正反反打了十幾記耳光,眾人不敢相勸,陳碧蓮突然淚流滿面,一路嚎啕大哭著衝出了內室。
鐵牛嘆了口氣,朝張大寶使了個眼色,大寶會意,朝陳碧蓮追了過去……
“是誰?是誰在叫莫愁?”病榻上的楊波突然幽幽開了口“大人?少爺?”幾個人大喜過望,全圍了上去。秀才猛的抬頭,自起脖子往床榻上看,卻是不敢起身。
“快去請小夫人回來!”鐵牛趕緊對小五道,小五有些猶豫的望了楊波一眼,飛奔而去。
過了一會兒,驚喜萬分的陳碧蓮跑了進來,圍在床榻邊的眾人分開位置,陳碧蓮蹲在床邊,抓住了楊波的手,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受到刺激,楊波睜開眼睛,前方一片模糊,只有幾個黑影在晃動,卻看不清人。
“什麼時辰了?怎麼外面都黑了?”楊波問道眾人頓時臉色大變,一個個面面相覷,原本欣喜的心情瞬間沉到了谷底,只有一個聲音在腦海盤旋:“大人盲了?大人盲了?這可怎麼辦……”
“秀才呢,秀才在哪裡?我眼睛看不清了”楊波抖索著伸出手,面頰腫的老高的秀才忍不住連滾帶爬撲了上來,伏在床邊放聲大哭,所有的委屈都宣洩一空。
大寶機靈,趕緊牽引著楊波的手放在秀才的頭頂。
“你們幾個啊,都讓我放心,莫愁穩重,大寶機靈。連玉蘭也乖巧聽話,就是你和犢子讓我不放心啊?”楊波撫摸著秀才的頭頂,緩緩說道。
秀才跪在床前,哽咽不能自己,把頭連連往床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