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都是朝天的,是以這些讀書人與當地計程車紳結合後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勢力,甚至可以輕易左右一個地方的官府。山東府相對要好些,在南方就更是恐怖,一個小縣城便有生員數萬,舉人數千,這些人別說什麼千戶百戶,就算知縣知府老父母都是不敢輕易招惹的,這些人透過聯姻,同鄉,同年,座師弟子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團伙,把持地方的種種事務。
明末計程車紳階層已經變成了一個擇人而噬的龐然大物,朝廷政令只有對他們有利的才能被推行下去,比如轉嫁士人階層的稅負,提高士人階層的待遇等,若是與他們的利益相駁,對不起,朝廷政令很可能出不了京師城門,比如礦監稅,比如禁海令,又比如五人墓碑事件等。
崇禎帝沒有殺得人頭滾滾的決心和條件,是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大明一天天腐爛下去,等待最後審判的到來。
楊波也暫時沒有這個決心和條件,是以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被人噴口水……
“這位是孫秀才,這位是童秀才,那邊的是黃秀才,其餘諸位儒生俱是我安東衛生員,這位是我石臼所副千戶楊波,你等多多親近”王遠山生怕出賣楊波還不夠徹底。
楊波平日都龜縮在毛家屯,因為毛家屯是軍屯,地方沒有什麼管轄權,楊波也很少參與地方的事物中去,是以他還是第一次面對面的與這些儒生打交道。
“原來是楊剝皮楊大人!真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這位說話還算客氣……
“哎呀,這不是那個什麼正道不走走旱道的兔兒楊嗎?”
這位對楊波喜好有些研究……
“虛食重祿,素餐尸位!”
這是直接開罵的……
“我草你媽”
這是……
楊波狐疑的抬起頭,想找那個罵他媽的傢伙拉出來胖揍,只是一張張憤怒的臉在他頭頂晃動,哪裡找得出來哪個罵他?
說起罵人楊波很少吃癟,可是好漢難敵十幾張嘴,這個時候只能學著王遠山默然不語,楊家十八代的祖宗就倒了大黴,被這些伶牙俐齒的儒生拐彎抹角的問候了無數遍。
當下楊波頭被吵得有三個大,面上覆蓋了一層唾沫星子,他剛想掏出手絹來抹,沒想到一個儒生手疾眼快一下就打落了他手裡的手絹,立馬幾雙腳踩了上去……
“那靖邊屯胡姓大戶一家三十餘口皆死於聞香教之手,大人可知否?”這些人罵爽了,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不知!”楊波撒謊不帶打草稿的。
“如今已知矣,卻不知大人如何區處?”另一個儒生冷笑問“下官查實後,自有計較”楊波瞪了一眼王遠山,卻驚訝的發現王遠山躡手躡腳的準備滑腳!
楊波瞬間睜大了眼睛,王遠山發現了異常,朝楊波又是擠眼,又是拱手。
楊波沉默片刻,悲壯的點點頭……
“朝廷養兵千日,今日楊千戶遇敵卻畏縮不前,是何故也?”一個儒生戳著他鼻子大罵,又是幾點唾沫飛濺到楊波臉上。
“下官只管屯田,若是要發兵剿匪,諸位先生不妨去找指揮使大人”楊波攤了攤手“地方不靖,身為石臼所主官畏敵,倘若朝廷怪罪下來,何人當之?”另一個儒生奮力撥開同僚,上前噴了些口水“下官只管屯田……”楊波繼續攤手“聞香教勢大,糜爛地方,石臼所今日不發兵剿之,日後必釀成大禍噫!”又是一個儒生擠了過來“下官只管屯田……”楊波再次攤手“你”
這些儒生被楊波的無賴氣得七竅生煙,當下怒斥道:“你等這些狗官,食朝廷之祿,卻不思報效,今日作此婦人之語、惺惺之態!吾等雖手無縛雞之力,只要一聲令下,卻是奮力上前殺敵”
“朝廷養兵多年,今日不想大功乃出儒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