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山道:“是江陵郡的一位商賈,姓宮。宮家的家主,是爹的一位多年好友,他願意把咱們蓮庭照顧好。
爹也不想把蓮庭交給別人,但是,真的是走逃無路了。
爹孃都吃不飽,拿什麼養蓮庭。”
連笙氣道:“既然都快走投無路了,為何還要砸那麼多錢,幫孩兒買這個官?”
李張氏哽咽出聲:“蓮生,爹孃怎樣都無所謂,只希望你過得好。
你爹打聽過了,雖然上河縣知縣這個官職小,但是,因為那個縣城窮,不會有其他當官的會來這裡上任。
因此,你可以在上河縣平安地度過一輩子。
山高皇帝遠,你在上河縣再怎樣亂來,朝廷都管不到這裡的。
而且聽說,江陵郡都想放棄這個地方了。
雖然你掙不得大錢,但是有朝廷的俸祿,你勉強還能養活自己的。”
“為什麼?”這對夫婦前後的態度,讓連笙很不解。
趁此機會,她想把李蓮生多年的不解和委屈一股腦兒道出來。
“你們明明是關心女兒的,為什麼還要讓女兒從小女扮男裝當兒子養?
為什麼你們以前那麼不在意女兒的心情,如今卻希望女兒平安度過一生?
爹,娘,女兒真的不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是的,其他的叔伯第一個孩子都是兒子,輪到你們不是,所以就把女兒當男孩來養,虛榮心作祟,你們也沒有錯。
但是,既然你們以前都有了重男輕女的想法,為何如今又心疼女兒了?
明明蓮庭也是你們的兒子,但自他出生後,女兒並沒有感覺到你們多溺愛他。
總之,對我和弟弟,你們以前給我的感覺,就是冷血的。
可今天你們又是怎麼回事?怎麼父愛母愛突然氾濫了?
還是一直以來,你們都是偽裝的?
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連笙話音一落,李星山夫婦倆的神色都變了變。
是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神色才變的。
可是夫婦倆非常默契,慌亂的神色稍瞬即逝,收得極快!
可是他們臉上的神色收得再快,他們的心聲在會讀心術的連笙面前,無處遁形。
連笙目光緊緊地注視著李星山。
她的目光,很犀利,彷彿能洞悉他的內心所想。
李星山面上眼神閃躲,不敢接觸連笙的目光,心中卻不是一般的慌。
他心納悶道:“蓮生去了一趟上河縣,當了大半個月的官,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是那邊的環境太苛刻,讓她經歷了很多嗎?
可是沒辦法,為了保住她,保住我天都李氏一族,只能讓她吃點苦頭了。
她能鍛鍊鍛鍊也好,昔日她的性子太軟弱,像如今這般犀利,反而對她有好處。”
連笙聽到這裡,李星山的這段心聲,讓她又驚又不解。
什麼意思?什麼叫為了保住她,為了天都李氏一族,只能這麼做?
他不是犯了錯,對祖母大不敬,他們一家四口才被逐出家門嗎?
為什麼他說要保住他的家族,又要保住她?
難道是李蓮生身上有什麼秘密,跟李氏一族的安危扯上關係?
想到這,連笙快速過目了眼前這對夫婦一眼,發現李蓮生的容貌,與這對夫婦,沒有相像的地方。
哪怕神韻,也沒有一分像的。
難道……李蓮生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難道李蓮生的身世大有來頭,一旦曝光,會讓李氏一族所有人面臨生命的威脅?
思索到這,連笙的目光從李星山臉上移開,落到李張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