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栩學長看出薄宴時的不悅,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
“如果白小姐願意試錯,薄總也樂意投資的話,這番話當我沒說過。”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我,“我們走吧。”
我跟著燕栩起身,哪怕沒有回頭,我依舊能感受到那道來自身後的目光。
薄宴時在哄,“別哭,既然喜歡,那就勇敢去追,你這麼年輕,難道還怕失敗?”
“失敗一次,那就嘗試百次,嗯?”
白盈盈依稀是破涕為笑,帶著哭腔“嗯”了聲。
走廊通明的燈光下,燕栩學長走在前,我跟著他的步伐,他突然停下來,轉身看向我,“之前見面的時候,口口聲聲談的都是下一張專輯的事情,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做這張專輯的時候就沒遇到什麼難題?”
我一下子被問懵。
眼神中的詫異一下就被他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了?”
通透如他,很快想到了什麼,但語調透著不可思議,“難道說……薄宴時為了那個女人為難你?”
“所以上次我遇見你的時候,你手裡拿著那個合同,你是不是被他拿住什麼把柄?”
不愧是燕栩學長,一下子就把我現在的處境抖了個七七八八。
我不自覺挺直了脊背,不想承受來自他的同情。
“的確是遇到一點難題。”
“但相信我,這點困境還難不倒我。”
燕栩垂目,斂下了眼底的情緒,很快轉移了話題。
“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
一般而言,這種開頭,下文都會讓被提問者難堪。
但我已經跌落谷底,哪兒還有什麼不能承受?
“學長想說什麼?”
燕栩眼眸透出來的心疼溫柔的令人發顫。
“我突然明白了薄宴時為什麼會喜歡她。”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白盈盈。
還不等我詢問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他卻突然換了話題,“不過這個不重要,我想問的是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薄宴時一直針對你,有沒有考慮過從創石經紀解約?”
怎麼可能沒有呢,畢竟我不是受虐狂。
但鉅額的賠償金是擋在我面前第一個攔路虎,另外一個需要顧慮的就是還躺在監護室的媽媽,每日高額的護理費,讓我不敢妄動。
大概是我的分神讓燕栩意識到話題有些冒犯,轉圜道:“沒想過也沒關係,你現在可以考慮,良禽擇木而棲,如果環境不適合生存,不用反省自己,而是轉換賽道另作選擇。”
“好,我會考慮。”
餐廳是燕栩挑的,是北城極富盛名的西餐廳,也是網紅打卡聖地,經常有情侶在這預定燭光晚餐。
我以為訂的是普通座位,看到桌上的鮮花和燭臺,驚訝的看向燕栩。
他眨了下眼,笑的溫柔,“在試音室你聽到了不是嗎,我喜歡你。”
我有點沉默。
自認為還沒消化掉這個事實。
“如果我的自作主張給你帶來困擾,那我說聲抱歉。”
“沒什麼。”
我選擇忽略,畢竟這相對來說不重要。
一餐飯,我們相談甚歡,畢竟都是玩音樂的,聊起一些具體的細節慾罷不能,甚至還約好等我錄出小樣,第一時間通知他,讓他享有優先聽眾權。
吃完飯他送我回家,只是沒想到竟然那麼巧,我扯下安全帶,就看到熟悉的邁巴赫緩緩在別墅前停下。
那個車牌,我閉著眼都能背出來。
“咔”車門開啟,一雙鋥亮的皮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