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眉眼映在月下,越發有種淺淡的娟秀。
秦素在榻前坐了,執著剪刀,在那張娟秀的小臉上碰了碰。
這冰涼的觸感似是驚醒了那女子的好夢,她秀氣的眉蹙了起來。
秦素湊在她耳邊,輕聲喚道:“阿葵,該醒了。”
阿葵的眼睫毛抖了抖,緩緩張開了眼睛,微有些茫然的視線往四下掃了掃,旋即便看見了坐在榻邊的秦素。
“你醒了。”秦素輕笑一聲,又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剪刀向她眼前晃了晃,含笑道:“別出聲,躺著。”
阿葵眸中尚含著睡意,然而,當看清自己眼前晃動的剪刀時,她的臉上立刻便閃過了一絲驚恐。
“女……”她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那冰冷的金屬物已飛快地貼了上她的脖頸。
她立刻瞳孔收縮,渾身如遭雷擊,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頸旁傳來了尖銳的觸感,那又冷又利的事物,正沿著她的頸項,緩緩移向她的臉龐。
“噤聲。”秦素輕笑道,剪刀的刀尖兒停在阿葵的臉上,語聲並不急迫:“我就是想與你說幾句話,你可莫要亂動,也免得我手滑,壞了你的相貌。”
阿葵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
然而再下一刻,冷汗忽然便滲透了她的衣衫。
她的手腳居然被縛住了!
她心中駭然,睜大了眼睛看向秦素,眸中驚恐之意愈濃,顫抖的聲音如同風中輕煙,斷續不成篇:“女郎……您……這是做什……什麼,您是……玩……玩笑與我……”
秦素淡笑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阿葵終於完全地清醒了過來。
她的臉色變得煞白,心底更是一片冰冷。
她居然睡得這樣沉。
這不應該的。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此時應該已經起了身,而不是躺在榻上,直到被秦素叫醒時還頭昏腦脹。
“我怎麼……”她下意識地呢喃道,方一開口便猛地覺出不對,一下子收住了聲音,唯有那雙水潤的眼睛裡,飛快地劃過了一絲慌亂。
秦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悠然道:“你定是很奇怪,明明此時早該醒了,卻為何一直睡得這樣的沉,直到我將你喚醒,是麼?”
阿葵沒說話,眼睛裡卻閃過了疑問。
“很簡單,你今日喝的水裡,有我下的藥。”秦素說道,平平淡淡的語聲,像是在說今日天氣真好一般,平淡無奇。
阿葵悚然地看著秦素,眼睛睜到了最大,連嘴巴也微微張開了。
下藥?
女郎居然說給她下了藥?
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還是女郎變了?這話聽在耳中,硬是叫人無法反應得過來。
她心中念頭飛轉,身子卻僵得如同被凍住了一般,連眨眼幾乎都忘了。
秦素淺淺一笑,手裡的剪刀動了動,漫聲道:“如此,閒話少敘,咱們說正事罷。”停了停,含笑輕問:“我三兄,近來可好?”
阿葵臉上的血色,在這一瞬間盡皆褪去。
她呆呆地看著秦素,整張臉白得像紙,那漆黑的眼珠一動不動,如同僵死了一般。
秦素抬手理了理髮鬢,冷冽的眸光如寒冰,凍得人心底發涼:“郎君溫潤,女心慕之。阿葵,你待我三兄,可真是不薄。”
寥寥數語,卻令阿葵的面色由白轉青,復又變灰。
秦素冷眼看著,說不出心底是何情緒。
阿葵——秦彥柏的貼身使女,溫柔懂事,沉穩端莊。
此,皆前世之事。
此刻,看著她灰敗的面色,秦素的眸中,終是有了一絲譏意。
在她的記憶中,這位聰明穩重的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