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您了嗎?”
不知怎的,那一口一句的“您”讓霍錚聽著有些刺耳,怎麼聽怎麼有種反諷的意味,他低聲道:“你比我小八歲,我們算是同輩,你不需要用敬語。”
李雲疏聞言一愣。
他只是下意識地尊敬一下這位“大債主”罷了,怎麼好像……拍到了老虎尾巴上?
李雲疏有點不大明白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的意思,但是他忽然想到霍少澤口中那沒停過的“變態”,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變態啊!
霍大少成功躺槍。
“好,霍錚。”
單薄的唇角微勾,又很快湮滅下去。霍錚輕輕點頭,冷淡的語氣稍有回緩:“李嬸下午打了電話,但我覺得你應該再繼續住幾天,讓醫生再好好看看。你覺得呢?”
李雲疏直接抓住話語中的關鍵意思:“你是希望我向我媽這麼說?”
“……”
“?”
“沒錯。”霍錚的臉色瞬間又冷了幾分。
沒察覺到對面這個冰山被窺探到心思的那一臉彆扭的模樣,李雲疏卻是無奈地搖搖頭,笑著說:“抱歉,這一點我恐怕不能答應你。我的身體已經真的可以出院了,而我媽也不希望再麻煩你,最重要的是……這些天,我媽醫院、店裡兩頭跑,實在是太辛苦了。”
霍錚沉默地垂眸,不再說話。
那是因為李嬸拒絕了我給你請個護理的要求,還堅持要將病房安排在普通三人間。
李雲疏卻把對方的沉默當作是預設,他揚起唇角,笑著說:“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無論是這次的安排還是過去這幾年的照顧,我真的非常感謝。或許你覺得微不足道,但是以後我一定會盡量還上這筆債的,請您一定不要拒絕。”話說到最後,又換成了敬語。
直接地攤牌,是李雲疏在思考了許多天後做出的選擇。
這句話不僅僅是要還債的意思,更是在拒絕面前這個冷漠俊美的男人接下來的幫助。
其實只要沒有李雲疏這個花錢如流水的敗家子小混混兒子,李母和李雲疏母子二人完全可以相依為命地過日子,活得就算不能夠瀟灑自由,那也絕對會是溫馨幸福。
雖然仍舊躺坐在床上,此時李雲疏卻仍舊是儘量地彎下了腰,希望得到對面這個男人的支援和贊同。但是正因為這個動作,他卻沒有看見那雙狹長深邃的鳳眸裡一閃而過的暗色。
俊美深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怪異複雜的神色,霍錚薄唇微抿,眉峰蹙起,似有不悅。他思索了許久,才輕輕地應了一聲,說了個“好”字。
但是沒等李雲疏完全抬起腰,他便轉了身一個字也不留下地走人。
所以,當李雲疏一抬眼看到的便是空無一人的窗臺。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只留下一道深藍色的霞光依偎在最遙遠的地平線處,要完全歸於黑暗。
他下意識地轉首向房門處看去,便見到那個身姿清俊的男人此時正筆直地站在病房外,回過身來靜靜地看著自己。一身漆黑筆挺的貼身西裝將他挺拔的身材勾勒得十分俊朗,那張俊美的臉上此刻沒有一點表情,目光卻如大海一般深邃悠遠。
深沉幽黑的瞳孔裡泛出了一點難以形容的奇怪顏色,良久,霍錚倏地開口問道:“李雲疏?”
房間裡的另兩位病人一個去做化驗還沒回房,一個耳背正聽著收音機。房間裡安靜異常,好像連收音機裡磁帶翻轉的撕拉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優雅低沉的聲音穿過大半個房間的距離,直直地傳入李雲疏的耳中,他微微一愣,下意識地點頭:“嗯?”
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李雲疏只看見這個忽然出現又忽然離開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接著便沒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