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血脈相連的家人,榮惠忍不住笑意盈盈的撫摸著腹部。
玉樹見狀,不由一笑:“娘娘寬心,胎兒穩健著呢,那馬太醫也是謹慎之人,虛熱這症狀只需好生將養,算不得大事。”
馬太醫能做到太醫院醫正,必然是謹慎之人。是以,榮
惠並不擔心胎兒,雖是頭一回懷孕,但她能感覺到腹中那小生命有力的心跳,給她無限勇氣。
“還是咱們娘娘有福氣,一同入宮的,也就咱們主子能稱一聲娘娘,更別說這腹中皇嗣,娘娘更是獨一份兒。”馬富安笑眯眯的端上一盞冰鎮酸梅湯,一邊道。
榮惠微微一笑,聽到獨一份兒時,不禁問道:“聽說賢昭儀今早清醒了?探看的妃嬪可多?”
她回到靜安宮也有三兩日了,剛聽到這訊息時,榮惠本想盡同事之誼,探看一二。但是念及腹中胎兒不算穩健,她便絕了這念頭。
馬富安斜眼一笑,道:“賢昭儀一向善於交際,眼下雖然遭難,到底也是姚貴人那幾個總會去瞧瞧的。不過聽說賢昭儀驟然沒了胎兒,情緒很是不穩,直道是有人刻意謀害皇嗣……那些妃嬪誰也沒見。”
刻意謀害皇嗣?
榮惠扯了扯唇角,遊船遭沉水之患,若說不是人刻意為之只怕都沒人肯信。西太后昏迷,賢昭儀流產,眾妃受驚,此事折騰得這樣大,就是不知是誰在刻意為之了。
榮惠正思緒紛飛著,卻聽得外頭連聲的“慧婕妤”,忙轉頭看了過去,正見顧梓榆迎面走了進來。
月餘不見,顧梓榆穿著雪青色銀葉紋通袖宮裝常服,比之平時清素許多,與她那甜潤的氣質並不太相襯,卻給她靈動姿容添了幾分馥郁味道。
“梓榆妹妹,還沒恭賀你晉位之喜。”榮惠起身向前,笑吟吟道。
莊貴妃生辰筵之前顧梓榆是慧良媛,生辰筵後,顧梓榆已經成了慧婕妤。若說這次生辰筵沉船事故有誰得了好處,必然是顧梓榆無疑。因為在賢昭儀落水,西太后昏迷,眾妃擁攢時,顧梓榆是第一個跳入玉湖,搭救賢昭儀和西太后的。
顧梓榆是江南人,識得鳧水並不稀奇。職場機遇,可遇不可求,就算她技藝不精,哪怕最後還是靠識水性的內監將人給救了,就衝顧梓榆第一時間跳水這種奮不顧身的精神,她也非晉位不可。
顧梓榆攔住榮惠,親熱的挽著她的手,笑著道:“和姐姐相比,我這算得什麼,如今姐姐可是正經的華嬪娘娘,除了莊貴妃和懿妃,姐姐可成了宮裡頭的第三人!再加上皇嗣傍身……”說時,她的目光已經深深的落到了榮惠的腹部。
榮惠輕輕護住小腹,扶著顧梓榆的手,關切道:“雖知道你水性不差,但那等危及時分,你竟敢!好在吉人天相,如今身子沒大礙了吧?”
顧梓榆笑嘻嘻的搖頭,擺手道:“姐姐也曉得是危急時分,若妹妹我不及時把握,豈有富貴險中求一說?”
榮惠失笑,颳了一刮她的鼻頭,嗔道:“誰會信江寧織造之女還要險求富貴?”
“怎會不要?”顧梓榆微揚眉頭,自顧坐下,一面尖起手指拈一顆蓮子糖,一面笑說:“求了一時富貴,不還得求一世富貴麼?”
話裡隱含深意,榮惠目光稍沉,卻是不便深究,只取笑一句“貪心不足蛇吞象”後,她便轉了話頭道:“你如今在長春宮住的可還好?麗淑儀可有再為難你?”
此話一出,榮惠又覺得自己問的多餘,麗淑儀此時肯定沒心力難為顧梓榆了。
果不其然,顧梓榆面上泛出得意之色,嗤笑道:“陛下本就膝下空虛,如今好不容易賢昭儀有了喜訊,竟然在遊湖時遇沉船之災,生生折了皇嗣。就算賢昭儀不鬧,此事出的這樣膽大蹊蹺,陛下又如何肯大事化小?”
榮惠自然曉得她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