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另當別論,說不準,還將撩發他的心虛與愧疚。
榮惠冷笑,挑眉轉而道:“玉樹,可有……”
入夜後,鵝毛大雪四處紛飛,層層堆壘的積雪幾乎快要淹沒宮牆內的道路,彷彿是在妄圖掩蓋六宮的無限陰寒。
燒盡最後一些,一小滴雪水滴落在掌心,那寒涼之意迅速的蔓延散開,榮惠不由冷顫一下。
這日委實疲憊,她在宮後為二伯燒了許多元寶紙錢後,心情鬱郁,結成了一股欲宣不能的悶氣,梗得難受。臘八本該舉家團聚一齊,而
這天,她不僅獨自一人,甚至無法送別親人最後一行。
她早早梳洗就寢,被炭爐燻得發熱,只混混沌沌歇了一會。隱約聽見外間噠噠的步子聲,正要詢問,只見芝蘭打起珠簾進來,輕聲稟道:“娘娘,二殿下來了。”
榮惠披上狐裘起身,果然,寢室內的簾子一掀開,走進來的正是朱立軒,他似被外頭寒冽的雪風吹得猛的一激靈,喚了一聲“華嬪。”
榮惠忙將手爐遞給他,柔聲道:“二殿下,時辰還早呢,怎麼就從筵席上下來了,總是中途離席,可不好。”
朱立軒開口要答,卻打了個噴嚏。榮惠忙將披風拉開,笑道:“快進來躲躲,可覺得暖和些了?”
朱立軒順勢往銀狐裘披裡縮了縮,脖子被狐絨摩挲的暖暖的癢著,似是找到依靠般將榮惠緊緊抱住,仰著紅撲撲的小臉道:“有華嬪在,果然不冷了。”
榮惠失笑,想揉揉他的頭,但想到他家宴還未完,一會回到席上可不好看,便收回來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二殿下若不這麼晚還往外頭跑,自然不會冷。”
朱立軒歪著頭,聞言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物,塞進了榮惠手裡。
又是冰涼涼的東西,榮惠低頭一看,又是一枚玉佩,而且還和那塊砸碎的玉佩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手工從稚嫩略有成熟些。
“華嬪不是將之前那塊弄丟了麼?正好,那塊粗糙,我這回做了塊更好的給你。”朱立軒彎起嘴角微笑時,有著一股子賞心悅目的清秀勁,似乎對這回的手藝很是滿意。
捧在手裡玉佩,溫溫透出熨心的暖意,榮惠笑了,嘴裡卻是打趣:“若是再弄丟了,如何是好?”
“便一直做。”朱立軒脫口而出,似想到什麼,他仰面抬起頭,皺起眉:“不過華嬪可別再弄丟了。母后說,玉佩是吉物,喻意好著呢,這玉佩必會護佑華嬪。”
榮惠笑了一笑,只叫來芝蘭去盛粥,朱立軒看了過來,她便笑道:“家人齊聚,臘八同食臘八粥……二殿下喝碗臘八粥再回去吧。”
這宮裡,或許她也不是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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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若中宮尚在,初一十五,還有年節裡都該是宿在建寧宮的。但眼下中宮之位懸空,臘八皇帝翻誰的牌子,就叫眾宮妃翹首以盼。
在這樣的節日被翻牌子,總是意義非凡些。
但跌破眾人眼鏡的是;朱文燁去的既不是新寵兼表妹麗婕妤的長春宮,也不是舊寵不衰懿妃的壽昆宮;而是去了大肚子榮惠的靜安宮。
榮惠與朱立軒吃過臘八粥,又閒話了一陣;便不肯他再逗留了。家宴離席過久總不好看,大殿下的膽子可沒他這麼大,叫有心人見了;少不得做文章。
朱立軒意猶未盡,臨走前還纏著榮惠,眼巴巴的說下一回要吃華嬪親手做的臘八粥。榮惠知他執意,無奈的許了,天曉得榮惠活了兩世都沒有洗手作羹湯的天分。
朱立軒如了願,再不糾纏,也不讓榮惠起身送他,噠噠噠噠的便跑走了。
榮惠被朱立軒這麼一攪,心中鬱結也舒散了許多,便不做他想,孕中也不能多想。於是她又與芝蘭玉樹喜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