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溫柔,像耳邊拂過的風。
姜九笙回了頭,看見月下獨立的人影,笑了笑,對這群年輕的學生說:“我該回去了,你們繼續玩。”
有人不禁問:“是笙嫂嗎?”
她笑了,說是,然後揮揮手,往月光裡走,遠處的人影走近了,將衣服披在了她肩上,然後牽她的手。
篝火快燃滅,光線昏黃,遠遠的,只能看見依偎的影子。
連影子都這麼登對呢。
有個圓臉的小姑娘覺得匪夷所思:“真的一點架子都沒有誒。”
有笙粉立馬驕傲地說:“那當然了,我們笙爺雖然看起來高冷,但對人超禮貌,人好得不得了。”
“我決定要粉她了。”
“歡迎加入我們笙粉行列。”
女孩子們三五成群,談天談地談偶像。
“張浩。”
“張浩。”
張浩回過神來:“嗯?”
室友打趣他:“你行啊,一出馬就找來個大明星。”
他只是笑笑,拿起了地上的啤酒。
青春吶,是一場浩劫。
大抵是姜九笙去太久了,時瑾不開心,一進帳篷便把她按在地上咬,咬著咬著,便有些失控了。
她很順從,也不躲,摟著時瑾的脖子,問她:“你大學是怎麼樣子的?”突然想去他的那個年紀裡看看,是不是他也曾這樣朝氣蓬勃。
可時瑾的答案卻出乎意料:“秦行請了老師在家裡教,除了大考,我基本沒有去過學校。”
“沒有同學?也沒有朋友?”
他點頭。
他的青春年少裡,除了她,枯燥無味,只有槍支彈藥,只有人心不古,與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
“那在耶魯呢?”
時瑾躺下,讓她枕著自己的手,把頭偏向她,靠在她肩上:“每天待在實驗室和模擬手術檯。”
姜九笙微微詫異:“不和同學出去玩嗎?”徐青舶醫生便是很會玩的那一類人,她記得他家時醫生與徐醫生還是上下鋪。
“沒有興趣跟他們玩,也沒有時間。”時瑾很尋常的語氣,“大部分時間和屍體在一起,練手速,練縫合和解剖。”
“……”
她腦補了一幀幀血腥的畫面,偏偏,握刀的是她的時美人,所有場景,便變了個意境,漂亮的男人,手染獻血,慢條斯理地將皮肉剖開,可怖裡,竟有著驚心動魄的美,極致且妖冶。
“那剩下的時間呢?”
他說:“看你的照片。”他說,“睹物思人。”
他的生活素來單調,概括來說便只有兩件事,與她相關,與她無關。十八歲之前,是後者,十八歲那年遇見了她,以後,都是前者。
似乎是這樣,她不在,他就沒有可以值得一談的事情,單一匱乏得很。
姜九笙有些動容,聲音低低啞啞,同他說她的過往:“我大學很忙碌,學習聲樂,學習各種樂器,哦,還有補考。”她笑著告訴他,“我高數補考了三次。”
她一向偏科,數學更是硬傷,十六歲時時瑾怎麼教,她都學不好,後來更是徹底破罐子破摔了。
時瑾好笑:“我知道,你什麼都好,邏輯思維也強,偏偏就是數學一竅不通。”
想到這裡,姜九笙忍俊不禁:“最後一次補考,後面的同學在傳答案,紙團砸到我腳下了。”她笑彎了眼角,“若不是撿了個‘便宜’,我可能還得繼續補考。”
“笙笙。”他有話說。
姜九笙看他:“嗯?”
時瑾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告訴她真相:“那是我扔給你的。”
“……”
她懵了:“你怎麼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