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坐姿端正,腿上放在一臺膝上型電腦,他正低頭看電腦螢幕,隨意的口吻做了個類比:“阿彌,如果你的兩個敵人在打架,你會去勸架嗎?”
阿彌立馬懂了。
他又問:“那我們下一步做什麼?”
低頭的動作使得鏡片有些遮擋視線,常茗取下眼鏡,放在一旁的空座位上:“爛船還有三斤鐵。”
該坐收漁翁了。
阿彌一知半解,沒有再問。
常茗抬頭:“柏林現在幾點了?”
“下午一點多。”怎麼突然問起那邊的時間了?
他望著窗外,眼底有似有若無的光,自言自語一般:“頒獎要開始了。”
阿彌不懂:“什麼頒獎?”
他笑了笑,沒說話,一雙綠色的瞳孔裡渡了光,像塊漂亮的綠寶石。
柏林還是下午,太陽正好,積雪在融化,氣溫依舊很低,這一屆的電影節,特地在白天開幕,晚上,主辦方有另外的節目。
受邀前來的藝人,來自各國,蘇問也在列,他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這個獎項,他前年就拿了,今年,依舊是呼聲最高的入圍者。
頒獎快開始了,他被經紀人叫了出來,很不耐煩。
“你叫我出來幹什麼?”蘇問脾氣壞,一張堪比狐狸精的漂亮臉蛋,拉著,沒個好臉色。
劉衝把手機給他:“你的電話,都響半個鐘頭了,估計是有要事。”
蘇問瞥了一眼號碼,按了接聽:“什麼事?”
電話裡的聲音聽著是中年男人,規規矩矩的,似乎很怵蘇問,恭敬得不得了:“四爺,中南秦家出事了。”
只有蘇家人,才會喊他四爺。
蘇問舔了舔牙,眼神很不羈:“跟我有什麼關係?”
您說呢?太子爺!鄰國都亡了,你說有什麼關係?!中年男人還是很規矩的態度,戰戰兢兢地說:“是大小姐她牽的頭。”
大小姐是長孫女蘇必青。
蘇問漫不經心:“所以?”
那邊小心翼翼地請示:“我們要不要去增援?”蘇必青的父親蘇家大爺坐不住了,都去求見老人家好幾次了,不過,老人家說不管,蘇家都讓老么做主。
老么就是蘇四,蘇家都稱四爺。
蘇問哼了一聲,沒什麼耐心:“她敢搞事情,就該想後果,沒那個本事,就安分守己地滾回西塘。”
這態度,是不管了?
那邊不確定,有顧慮:“可大爺那邊——”
蘇問靠著牆,大長腿隨意伸著:“我不管事情,你們就不知道蘇家誰做主了?”
語氣,很危險。
電話那邊的中年男人立馬錶態:“是四爺您做主。”
四爺雖然從來不問事,也不回蘇家,但大爺二爺三爺還是天天要到祠堂裡給四爺母親的畫像行跪拜大禮,這地位差別,一目瞭然。
反正,四爺就是老頭子的心頭寶,其他子子孫孫都是撿來的,老頭子曾經還放話,蘇家就他自己和老么是主子,其他人都是打工的,做事拿錢,誰都不準動歪心思。
這麼偏心,大爺二爺三爺還有蘇家那些孫子輩的,會心理扭曲也很正常。
“讓蘇家人都給我聽著,”蘇問懶洋洋的語氣,氣勢卻逼人,“不要再來惹我心煩,不然老子就散盡家財,遍地蓋希望小學。”
“……”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蘇問把手機扔給了經紀人,一回頭,看到了走廊上的姜九笙。
他打量了兩眼:“你不是病危嗎?”
國內微博上,頭條還掛著呢,‘姜九笙重病’,出國救治,還以為她會缺席。
姜九笙笑容很淡:“嗯,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