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蕩趕緊跟上去,對時瑾自然沒有個好臉色,怪他:“你幹嘛不拉她!”
時瑾行若無事,不慌不忙地道:“她想做。”
三個字,教謝蕩啞口無言,若怔若忡了很久才跟上去。
留了幾步的距離,姜九笙停了腳,衝前頭的男人懶懶地喊了一聲喂。
男人回頭。
她徐徐上前了一步,問他:“郭飛是吧。”
喚郭飛的男人已經喝得七八分醉,醺醺地傻笑:“嘿嘿,又是你。”他踉蹌了兩步,眯了眯渾濁的瞳孔,抬起手,東倒西歪地去夠眼前的人。
姜九笙側身一步,反手截了男人手裡的酒瓶子,男人‘誒’了一聲,正暈頭轉向著,手臂被拽住。
姜九笙用力一扯,抄起酒瓶子就砸下去。
“啊——”
慘叫聲未絕,被懶懶散散的語調打斷了,悠悠地問:“現在清醒了嗎?”
男人聞言頓時酒醒了大半,剛要掙扎,手腕被擒住,往後一扭,重重扣在了後背,陡然這麼一下,半邊身子都痛麻了。他扭頭便看見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你、你幹什麼?”
姜九笙一手扣著男人的手,另一隻手裡掂著酒瓶子,指了指謝蕩:“他為什麼打你?”
男人不吭聲。
她等了片刻,慢條斯理轉了轉手裡的酒瓶子,然後緩緩抬起手。
男人頓時怵了:“我、我說。”他顫著聲兒,支支吾吾地說,“廣、廣告牌,我摸、摸了你的廣告牌。”
姜九笙抬頭望向謝蕩。
謝蕩抱著手靠在牆邊,不自然地轉開了眼,目光正好撞上姜九笙身後的時瑾,他一言不發,一雙灼灼發亮的眸子正盯著男人,黑漆漆的看不見底,像極了蓄勢待發的兇獸。
這個姓時的……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總之,謝蕩很不舒坦,撇開眼,剜了男人一眼,這才招了:“這傢伙不規矩,對你的廣告牌動手動腳。”
這個死男人竟敢在姜九笙的廣告牌上亂摸亂親,猥瑣討厭得不行。
這下弄明白了。
姜九笙思忖了很短時間,將手裡的酒瓶子掉了頭,敲在男人肩上:“那五十萬算是給你的醫藥費。”
男人驀然一怔,猛地回頭。
只見她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後徒然揚起了手,酒瓶子直接在牆上砸破了底,二話不說,就把破底的酒瓶子扎進了男人的手臂。
動作,一氣呵成。
“啊——啊——”
慘叫聲中,還有謝蕩的咆哮聲:“你瘋了?!”
傷了自己的手怎麼辦!動作還那麼快,拉都拉不住。
姜九笙鬆手,扔了酒瓶子,瞥了一眼抱著手在地上打滾尖叫的男人,抬頭,視線落在謝蕩的手背上,她理所當然的口吻:“你這天才小提琴家的手,哪能白白被打。”
謝蕩啞口無言。
她傷的是那男人手臂,會流點血,卻不至於傷筋動骨要他性命。
這就是姜九笙,肆意瀟灑,敢愛,敢狠,敢鬧,敢奮不顧身地打一場架,她是個護短的人,她重情重義,不心慈手軟,卻也不趕盡殺絕。
他喜歡的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好在路燈昏沉,誰也看不清謝蕩酸脹的眼,他挪開目光,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不看姜九笙,也不看自始至終都站在她身邊的時瑾。
夜裡,靜謐,男人歇斯底里的哀嚎聲無休無止,更襯得時瑾音色乾淨,娓娓好聽,只是語調稍稍急促:“有沒有傷到手?”
姜九笙搖頭:“沒事。”
他拉過她的手,看了看,果然,被玻璃渣子刺到了,掌心有細小的口子,擰了擰眉頭,把口袋裡的手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