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特地讓人送過來的,聽說是雷公親手所制的春雷呢。”
柳蘅知道雷公是著名的制琴高手,雖沒有聽說過“春雷”之名,但應也是把好琴,這個便宜老爹倒是蠻大方的。
柳荻眨了眨眼道:“若是九娘善琴,說不得還能自三叔父那裡求來九霄環佩呢,免得被高思思給得了去。”卻想想起什麼似的,趕緊捂住了嘴巴,尷尬笑道:“九娘你就當沒聽見我說的話吧,不管如何三叔父還是非常看重你這個嫡長女的。”
柳蘅看柳荻這樣子,也不敢確定她是故意的。只抿嘴淺笑,什麼高思思,反正她不認識。
柳荻看柳蘅八風不動的樣子,也確定她不是那個和自己一樣重生的人,也沒有了興致繼續停留,便也尋了藉口告辭了。而待她一走,柳芙就撇嘴道:“你可別上了八孃的當,那個高思思可是進宮獻藝得了聖人誇獎的人,且府裡誰人不知,最仰慕高思思的是二叔父呢?雖然那個高思思一心巴著三叔父……”
柳蘅對便宜爹都快無語了,只得故意做不解道:“阿爺若是喜歡這個高思思,納了便是了。不是說阿爺的侍妾不少麼?”
柳芙卻偏頭看了一眼琉璃珠簾外的方媼,低聲道:“晉陽長公主放了話,若是三叔父敢納高思思,她便砍了高思思的手,劃花她的臉。說是絕不與一女支同用一夫。”說罷小聲地道,“其實長公主只是高傲了一點,其實人還是不錯的,可惜的是嫁給了三叔父。”
柳蘅乾笑了兩聲,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第一天就聽柳芙說了這麼多的八卦,她的小心臟快承受不了好嗎?
方媼聽到了一點兩個小娘子說的話,輕輕咳嗽了兩聲,端著一張臉道:“聽說五娘子要為二娘子尚未出生的小郎做一身小衣裳,不知做得如何了?這還有一個一個月二娘子就要生了呢。”
柳芙呵呵一笑,心裡也有點詫異自己今日少見的多話,該說的不該說的竟都說給了才第一次見的柳蘅聽了,她警覺地看了柳蘅一眼,便告辭了。
方媼又對柳蘅道:“九娘子才回府,這姐妹相處融洽是好事,但是長輩間的事情還是少說少聽,才是正經大家貴女的作派……”
柳蘅挑了下眉頭,卻是淡笑地打斷了方媼的話:“嬤嬤是什麼身份與我說這番話的?方才在祖母那兒,祖母好似只是讓你來我屋中看著些,並沒有說讓你教導我吧?”她在教導兩字上重了音,掃了眼臉色有些沉的方媼,指著榻上的棗紅色的軟墊,“我不喜歡這顏色的軟墊,換了淺藍色的來吧。”
方媼沒想到這才回府的九娘子看著嬌嬌柔柔的,性子卻是這般的強。心中一賭,也有些退縮了,垂頭道:“方才是老身託大了,這就向娘子賠禮,這墊子馬上就換過來。”
看著方媼垂眉斂首地出了屋子,阿杏才擔憂地出聲:“娘子,這樣豈不是得罪了方嬤嬤?她畢竟是太夫人身邊的人。”
柳蘅看向跟著自己一路回柳府的幾個婢女,意味深長地道:“正是如此,我才這麼做的。我是柳駙馬的嫡長女,若是讓一個僕婦壓住了,豈不是告訴這府的人,只要是個人都能來欺負我麼?”
柳蘅也沒有和幾個婢女細說,留下幾個去想,她則繞過正屋右邊的四扇梨花木鏤雕嵌的春夏秋冬四時景物的大屏風,掀開琉璃珠簾入了臥室。
她掃過淺黃色紗帳下的床榻,小几、衣櫃等物,暗點了下頭,各色物件雖都不是最亮眼的,卻還算上好。不管怎麼說,柳府待自己與想象中相差不大,柳蘅算是稍稍放鬆了一點。
長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敢在這條大街上馳馬的都不是尋常人,靠近朱雀大街的各坊內不時有人探出頭去看,只見一陣陣悶雷般的響聲傳來,不多時幾匹駿馬載著身穿白色錦衣團花袍的人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