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正在別處忙活,發現策哥忽然興師動眾地找人,親自趕了過來,低聲報告,「杜設計師的弟弟和他朋友一起走了。」
「什麼時候?」
「我剛才從大門那頭走過,正好瞥見。」
杜雲軒聽說弟弟是和朋友一起離開,而不是拖著某個夜總會小姐離開,這才放心離開。
第二天在古策懷裡睜開眼,杜雲軒覺得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嚴重抗議。
古策摸摸他身上,熱度偏高,知道自己昨晚用在杜雲軒身上的勁實在有點大,而且又把可憐的小熊嚇唬了一場狠的。
不過古老大向來沒有自省的習慣,尤其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自省,他大模大樣地把杜雲軒摸了幾下,下床找來退燒藥,不管杜雲軒願不願意,把藥丸嚼碎,嘴對嘴餵了。
再嘴對嘴餵了兩口送藥的溫水。
然後,像主人一樣下令,「今天不許上班,給我躺在床上休息。」
「憑什麼不許上班?」
「躺在別墅的床上,還是躺在北山醫院的病床上,你隨便挑。」
杜雲軒沒吭聲。
北山醫院是他最痛苦羞恥的記憶,在那所謂的加護病房的病床上,不堪回憶的事情太多了。
件件都和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男人有關!
杜雲軒悶了一會,試圖下床,被隨時警惕著他不聽話的古策一把攔住,陰森森地問,「想去哪?」
「拿筆和紙。」
「拿筆和紙幹什麼?」
「不能上班,躺在床上又悶,總可以讓我畫一下東西吧。」杜雲軒頭一句說得有點怨氣,頓了一頓,口氣變得軟了些,「魏萊珠寶設計大賽,我真的……很想爭取。」
古老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熊說軟話。
杜雲軒聲音一柔和,配上他發燒時顯得有些脆弱的俊秀臉龐,男人難免就想起了一個事實——小熊生病,自己是始作俑者……
「你給我老實躺著。」
把杜雲軒抓回床上,再用力加上一張被子,古策走出房間。
很快,拿著杜雲軒慣用的細頭鉛筆和原稿紙出現。書房裡的杜雲軒留下的那些資料,他也一起拿了過來。
「只能畫一會,算是解悶。」
本來還想加一句威脅,要是不好好休養導致病情加重,就狠狠懲罰。不過迴心一想,還是算了,萬一把小熊逼得熱度變高,反而得不償失。
再說,古策越來越習慣鉛筆尖畫在紙張上的輕微沙沙聲了。
陪了杜雲軒一個上午,再摸額頭,熱度減退了。古策還是不放心,打個電話叫張平過來一下。
張平接了電話,心頭打鼓。
情況不妙!
平常都是策哥風馳電掣地開著跑車闖醫院,這次卻變成了直接傳喚醫生上門?難道那小設計師被修理過頭,虛弱得連短短一段路程都經不起了?
要是搶救不回來,策哥鐵定生吃了他。
張平為自己小命著想,一口氣帶了北山醫院最精英的醫療隊,扛著最貴的搶救儀器,開著急救車一路呼嘯而來,等見到坐在床上安安靜靜畫設計圖的杜雲軒,差點沒一口氣喘不上,暈倒過去。
「策哥,他……他沒什麼事……」給杜雲軒做了一番檢查,張平用欲哭無淚的表情向古策報告。
「沒事就好。」古策掃他一眼,「怎麼一副死了老孃的臭臉?你希望他有事?」
張平哪裡敢多說一個字,開了一份根本沒必要的保健藥,萬般悲催地領著呆在門外發悶的精英醫療隊離開。
房間裡,古策警告他的小熊,「別以為醫生說沒事就真的沒事了,這兩天你都給我在床上躺著。」
杜雲軒不置可否,低頭在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