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以為我是神?不會受傷?”他睨著子叔,嘴角帶笑,混若無事地應道,彷彿此刻出血受傷的人不是他。低頭看著滲出衣料的血液,秦觀微微皺眉,並非感到疼痛,只是潔癖使然,抬頭時,他又揶揄道:“還是說,你很感動我帶傷來救你?”
看他無意多說,也似乎沒有什麼事的模樣,子叔閉上嘴,再不發一語,舉步向前走去。
秦觀看著走在前面的子叔,看著她纖麗高挑的背影漸漸隱沒在陰沉的大屋時,挑眉一笑,渾身的氣場在不知不覺中加強。
他習慣掌控一切,城府極深又狠心無情,甚至連身上受傷,也是在他掌控之內。
她和他是同一類人。固執堅持,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會堅持到底;兩人一樣有一顆無情的心,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毫無顧忌地傷害自己。
所以,他才對她如此興趣不減。
只是,這個興趣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呢?
他也很好奇。
露天的石階古老而巨大,子叔抬腳,一層一層拾級而上。
穿過厚重古樸的大門進入大廳。偌大的客廳,被打掃地一塵不染,地面鋪著墨綠色的地毯,中央擺放了一張雕花案桌和一組暗色的皮質沙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擺設裝飾,四周的窗欞都被厚重的窗簾覆蓋住,沒有一絲陽光流瀉進來,或許就是因為太過空曠幽暗,整個大廳看起來有些詭異而陰冷。
子叔走到窗前,伸手拉開厚重的窗簾,整個大廳一下子亮堂了起來,陰鬱的空間也頓時增添了一些溫暖的氣氛。
推開窗子,不遠處是一片寬廣的桐樹林,清新的空氣流進大廳,帶著鹹溼的海風,側耳,似乎還能聽到隱約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子叔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自己即將入住的地方是什麼一個環境,此時的她,心中只是一片憂心。
“媽咪!”輕聲的呼喚從身後傳來。
子叔回頭。
迎著陽光,她看到小諾站在門口,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身上還穿著學校的校服,顯然是剛從學校放學便被接到了這裡。
“媽咪!”他又叫了聲,扔了手上的書包,向子叔撲了過來,子叔俯身接住他,結結實實地摟在懷裡。
好久不見,心中充滿了思念,憂慮冰冷的心情因為小諾的到來而稍稍升溫。
子叔扶著小諾的肩膀,輕輕撥開他因為奔跑而略溼的額髮,細細打量著。
月餘不見,小小的孩子彷彿又抽了不少,細緻的五官卻依舊是耀人眼球,只是眉宇間似乎沉靜內斂了許多。
棒球帽下,略顯暗褐色的頭髮柔軟地搭在肩上,顯得白皙的肌膚細緻無暇。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在眼瞼下留下一片扇狀的陰影,微薄的唇微微地上翹,翡翠綠的眸子也因為欣喜而煥發著光彩。
依舊是她心中最寶貝的孩子,卻又似乎有什麼地方有了些微的改變。
摸了摸小諾的臉蛋,子叔眼中滿是戀愛,“這段時間你在學校還住得習慣嗎?”
“嗯!”小諾輕輕點點頭,純澈碧玉似的眸中欣喜地倒映著子叔的身影。
頓了頓,彷彿為了讓子叔更放心,他又露出很乖巧的笑容說道:“我和同學的關係也相處地很融洽!”
“那就好。”子叔提起小諾書包的肩帶,卸下他的書包。
小諾看了看子叔的身後,不見十六,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十六是子叔的助理,除非特殊原因,其他的時間,他絕對是陪在子叔的身邊、
“媽咪,十六呢?”
痛徹心肺的哀傷凝聚在心中,子叔搖搖頭,“他暫時不會回來了!”
小諾敏銳地發現子叔臉上痛苦壓抑的神情,忙轉換話題道:“媽咪,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