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胡媚兒大怒,心下暗恨:“這幫賊沒一個好東西,明裡跟你說好的,背後還不是十分提防,說得比唱得好聽,當我是好人?無恥!”一時媚眼兇光,十分氣憤,拿起了拂塵,便想大開殺戒,胡亂將盧雲了帳。
轉過身去,正要射出銀針,忽見炕上碧幽幽的擱著一塊石頭,眼裡看得明白,正是那方玉璽。胡媚兒掩嘴驚呼,原來盧雲早已醒了。若非如此,那玉璽又怎能無聲無息地現身出來?
胡媚兒斜目去瞧,卻見這男子臥躺地下,手中抱著那嬰兒,兀自裝著熟睡。胡媚兒哼了兩哼,也不知該不該道謝,當下拿起了玉璽,便要離開。行到盧雲腳邊,忽聽一聲嘆息,胡媚兒回頭看去,只見盧雲雙目睜開,只在凝視自己。胡媚兒有些慌張,道:
“姓盧的,我……我先走一步……再……再見了……”盧雲並不起身,只是微微一笑,頷首道:“胡姑娘,謝謝你陪我這段路。祝你一路順風。”說著轉過身去,面向內壁,又閉上了眼。
胡媚兒聽他道謝,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她望著盧雲,也不知該說什麼,當下低頭走了,內心好似有些悶,卻也說不出什麼道理來。
來到了洞口,只見漫天大雨下落,洞外竟如雨簾水瀑一般,寒風吹來,更讓人身子發寒。正於此時,忽聽遠處土狼呼號不休,似要成群結隊而來而來,胡媚兒臉色一顫,便從路邊搬了幾塊大石,置於洞口,想來可以防備狼群。
忙了好一陣子,胡媚兒也不知自己在忙碌什麼。反正都要走了,不是麼?
她望著地下的石塊,忽地輕輕嘆了口氣,心道:“江大人不知如何了?我這番回去北京,還能過以前的好日子麼?”想起離京前江充的吩咐,自知朝廷情勢危殆,倘使江充倒了,自己該怎麼辦?若要投靠陳鑼山,受那高天將的氣,怎麼也不願意。還不如返鄉回家,日子來得痛快。滿心煩亂間,竟然蹲了下來,眼望洞外的水瀑,卻是有些不知何去何從。
她兩手託著下顎,閉上了眼,彷彿盧雲還蹲在身邊,用那懇求的目光望著自己。胡媚兒痴痴地道:“好人?我是好人?”她回頭望向洞內,那孤單的旅人兀自懷抱嬰兒,倒臥地下,好似還在等著自己回去。
莫名其妙,淚水迸了出來,胡媚兒忽地拿起拂塵,狠狠地往巖壁上敲去,哭道:“我不要做好人!我不要做好人!”
苦熬十年,動心忍性,終於成了殺人不眨眼、冷血頑硬的女魔頭,一旦前功盡棄,自己又會變回當年那個任人宰割欺侮的好姑娘……胡媚兒哭得淚人兒也似,越想越恨,只想將那私塾老師毒打一頓,霎時衝入洞中,怒吼道:“盧雲!”
第七章 濁濁塵世
卻說寒夜漫長,胡媚兒離去之後,盧雲無奈之中,便自行抱起嬰兒,回到炕上睡臥,哪知才躺了不過半晌,背後腳步聲響,盧雲趕忙迴轉身去,卻見炕邊已然多了名兇狠女子,正自滿面怒氣地望著自己。
盧雲見胡媚兒去而復返,不由有些詫異,忙問道:“忘了什麼東西麼?”胡媚兒一見他那唉聲嘆氣的模樣,心中便有怒氣,當即拂塵一揮,尖聲道:“忘了取你的狗命!”一時發起蠻來,拂塵胡揮亂打,模樣十分兇狠,嚇得那嬰兒又哭了起來。
盧雲慌道:“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我不是把玉璽給你了麼?”胡媚兒斜覷了盧雲一眼,惡狠狠地道:“你去死。”說著伸手出來,冷冷地道:“把孩子給我。”盧雲錯愕之間,不知她有何用意,胡媚兒嬌聲斥道:“給我!”
盧雲沉吟半晌,便將嬰兒送了過去,心裡卻暗暗留上了神。只見胡媚兒哼了一聲,在孩子臉頰上親了親,道:
“乖乖寶貝,別跟臭男人睡,和媽媽睡,媽媽香你。”說著懷抱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