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走開,不然我射死你。”
盧雲平日對這女子噓寒問暖,執禮甚恭,此時仍是一派溫文,他坐入車內,溫言道:“胡姑娘,你一路不辭勞苦,先救在下的性命,後又引我生路,此恩此德,盧雲永記心頭。”胡媚兒冷冷地道:“永記心頭有什麼用?能當飯吃麼?”盧雲忙道:“在下若能逃脫大難,生回北京,必為你起個長生祿位,日夜替你祈禱。”
胡媚兒呸了一聲,怏道:“替你娘燒香唸佛去吧,我才不要什麼牌位。”盧雲大著膽子,握住胡媚兒的手掌,柔聲道:“那姑娘要什麼?在下力之所及,必然為你辦到。”
胡媚兒等得就是這句話,一時媚眼帶喜,道:“此話當真?”
盧雲雙手抱拳,凜然道:“山東盧雲言出必行,四海皆聞。”
胡媚兒睜大了眼,用力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你這人真的很好,既仁慈又體貼,不同於那些兇霸霸的壞傢伙。”盧雲再次拱手作揖,道:“姑娘金口稱讚,在下十分榮寵。”他眼望胡媚兒,又道:“姑娘究竟有何願望?可以說了麼?”
胡媚兒臉上帶笑,別開頭去,柔聲道:“盧大人,你說……我這回救了你的性命,顧小姐會感激我麼?”
盧雲咦了一聲,好端端的說著願望,卻怎會扯到顧倩兮身上?盧雲一頭霧水,只得據實以答:“賤內見識不讓鬚眉,生性更是大方,來日我倆若能返回京城,內子必重重致謝。”胡媚兒俏臉含喜,羞道:“重重致謝就不必了,只要她歡喜我。我就感激不盡了。”盧雲連連頷首,道:“這個自然,她一定歡喜你。”
忽見胡媚兒嫣然一笑,低下頭去,眼角偷偷望著盧雲,臉上卻有些暈紅。盧雲見她這幅神情,不覺悚然一驚,忖道:“這模樣好熟,卻是在哪兒見過。”正發慌間,忽聽胡媚兒輕聲軟語,道:“盧大人,做人要知足,以後兩個服侍你便夠了,不準再納妾了。”
盧雲驚道:“什麼兩個三個?不準什麼?”胡媚兒嬌軀松懶,軟膩在盧雲懷中,輕聲道:“盧雲……我覺得自己歡喜你,我想……我想嫁給你。”說著此處,雙手更抱了上來。
盧雲聽得此言,不由得臉色大變,忙將她一把推開,驚道:“姑娘此言大大不可!”胡媚兒聽得此言,全身好似被潑上了冷水,一張俏臉恁煞慘白。盧雲見她神情鉅變,不由慌道:“姑娘,您不是對楊郎中情有獨鍾麼?楊大人乃是人中龍鳳,世所罕見,對姑娘也是溫柔有加,在下朋友義氣為先,不敢奪人所好。”
連楊肅觀都能拿出來搪塞,還有什麼不能推的?莫非一會兒要推給伍定遠?胡媚兒大聲尖叫,霎時又是一道寒光射來,盧雲靠得近,趕忙向前撲倒,無意間卻把胡媚兒壓在軟墊上,正待爬起,胡媚兒卻摸出了一柄匕首,喝道:“別動,就這樣抱著我。不然姑娘殺死你!”
兩人咫尺相隔,身子緊緊相貼,胡媚兒扯開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軟紅肚兜,喝道:“抱我!”那盧雲卻毫無摟抱之意,只是苦笑連連,道:“姑娘,快別這樣了。當真難為情。”胡媚兒又羞又恨,她凝視著盧雲,一語不發,眼看盧雲伸手過來,替她穿回了上衣,胡媚兒再也按耐不住,忽然淚水湧出,哭了出來。盧雲哄道:“姑娘,別哭,別哭了。”那胡媚兒卻把他推了開來,自行雙手捧面,抽噎哭泣,盧雲幾次伸手輕拍她的後背,胡媚兒卻都置之不理。
胡媚兒哭得傷心,垂淚道:“做過壞事的人,終究改不回來麼?”
盧雲正要安慰,忽聽車外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低聲道:“沒錯,木已成舟,如何還能回頭?你是永遠改不回來的。”那聲音來得無影無蹤,老邁低沉,似有無限傷感,盧雲與胡媚兒聽入耳裡,都是大感震驚,紛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