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繡娘做的四頁雙面蜀繡小屏風。給兩位嫂子的是扇子和數珠,給姐妹們的是玩具。好比給探春的是一套黃花梨的可拆卸組合的玩具書房擺件,給惜春的是一套東洋進貢的人偶玩具,給史湘雲的是一套北方鄂國來的套人娃娃。
東西雖然不是很貴重,卻很有趣,惜春一看見那套人偶娃娃就放不開手了。史湘雲道:“二姐姐,你怎麼給三姐姐和四妹妹這麼一點呀。上次也是,給我那麼重的禮,我都不敢要。”
賈瑾頓住了手裡的扇子,笑笑道:“雲妹妹客氣了,上次是給妹妹的下元節禮和補的生日禮物,自然厚些。這些不過是我看著有趣,淘來給妹妹玩的,妹妹拿著就是。”
史湘雲這才不說話了。這邊,寶玉走了,賈母也沒了心思,大家略坐了坐,也就散了。
在回大房的路上,徐靜芝一直用帕子半掩著嘴,唯恐讓人看出她那彎著的嘴角。
回到大房,賈赦賈璉都在。這天晚上,賈赦夫婦、賈璉夫婦、賈瑾、賈琮一起坐下來用了飯,等賈璉夫婦告辭回去,邢夫人又安頓賈琮下去休息,賈赦才帶著女兒去了內書房,父女二人屏退下人,說了很久,才讓賈瑾回去安頓。
賈瑾去看了看徐靜芝姐弟後,這一天的事情才告一段落。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有丫頭捧著禮單上來。賈瑾接過看了看,道:“這是什麼?”
連翹道:“回姑娘,這是姑娘這次的生辰禮。姑娘雖然不在,可是各家各府還是送來了。無論是姑娘的外祖韓尚書府上,還是二太太的孃家王大人府上,抑或是保齡侯和忠靖侯,都派人送了禮來。”
賈瑾點點頭,示意連翹將禮單念給她聽。等聽到薛家送來的禮物時,賈瑾就皺起了眉頭,讓連翹停住了。賈瑾微側著頭,道:“這薛家是怎麼回事情?之前不是已經送了一份過來了嗎?怎麼這裡又來一份?又是珊瑚盆景、又是碧玉翠竹盆景的,更不要說那些衣裳首飾的,居然還有兩幅字畫。這哪裡是給我的生辰禮呀,倒像是……”
邊上的金嬤嬤也是一頭的黑線,不錯,還真的像是添妝的,也只有添妝才會給的這麼豐盛。
賈瑾輕輕地敲擊著炕桌道:“送這樣的禮物,必然有所求。不知道嬤嬤可有什麼看法?”
金嬤嬤側過身子,欠了欠身,道:“郡君,老身在宮裡聽說,這薛家已經被奪了第一皇商是招牌,還有人說,這薛家犯了事情,怕是連最後的皇字招牌都要保不住了。送這樣的厚禮,怕是想走門路吧。”
賈瑾道:“就是他們要走門路,也不該送我這樣的禮呀。不說別的,就是他們薛家的百年經營,手裡的人脈自然就不會少。何況我一個小姑娘,年紀小不說,根基也淺,可比不得那邊的王家呢。”
金嬤嬤道:“郡君,所謂人走茶涼。薛家的人脈之前可是在那位薛家老爺的手裡,而如今的那位薛家少爺根本就是個不抵事兒的,人家根本就不買那位薛家少爺的帳呢。那薛家想保有原先的體面、維持原先的排場、將薛老爺的東西都拿捏在手裡,可不要到京裡來走門路嘛”
金嬤嬤看看賈瑾的臉色,又道:“老身伺候郡君也有些時日了。別的不說,郡君如今聖眷正隆,就是宮裡的娘娘們,也多有不及的。若是有郡君在聖上耳邊說上一兩句,他們自然有在裡面。”
賈瑾看了看金嬤嬤,起身道:“嬤嬤當真這麼看?”見金嬤嬤點頭,賈瑾才道:“嬤嬤,聖上才是天下之主,能做決定的也只有聖上。這皇商的事情,能決定的是聖上,有權參與其中的是內府和戶部,與我又有什麼干係?諸葛一生唯謹慎。要想長長久久地保持富貴,怎麼可以仗著聖上的恩寵任性妄為呢”
金嬤嬤一愣,她見過很多人,包括後宮裡的娘娘們和那些皇子皇孫,可是很少有人能像這位青和郡君一樣,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