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紫玉旁邊的人正是剛才被常氏打翻了熱湯淋了一身的吳嬤嬤,此刻她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面無表情的望著還透著燈光的主屋:“大小姐已經睡下了嗎?”
“還未睡下。”紫玉回答道,抬眼看了加快腳步往主屋臺階上走的吳嬤嬤,“嬤嬤難道已經問過大太太了?太太已經同意大小姐的作法了嗎?”
紫玉話音剛落,吳嬤嬤徒的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紫玉道:“我曉得你對大小姐忠心耿耿,只是太過柔弱,要幫著自家的主子,就不能有婦人之仁,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是用良心去判斷,而是要用自己的身份去判斷,你是大小姐的貼身丫環,和大小姐一起長大,難道你不曉得咱們大房的處境有多麼艱難嗎?”
吳嬤嬤說著眼光炯炯的望著紫玉,見她默然的低下頭又去,才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今日大小姐跟我說的事,我原是想稟告大太太曉得的,可是大太太現在的心情不穩,身體也越發不如從前,若是再跟她說這事,怕是也只能讓她傷神,所以我沒有跟大太太說,大小姐也是主子,看大小姐如何吩咐吧!”
“是吳嬤嬤來了嗎?”吳嬤嬤說著已經上了臺階,桑雅琴在裡面聽見了她的聲音,驚喜的開口問道。
“是,是奴婢來了!”吳嬤嬤站在門簾邊,看了紫玉一眼,然後才示意旁邊的小丫環掀起簾子,頭一低鑽了進去。
“我就曉得嬤嬤你一定會來的。”桑雅琴正在用清水擦拭她的古琴,見吳嬤嬤進來,難得和悅的笑迎了過去,“嬤嬤問過我娘了,我娘是不是也覺得我的計劃甚好?”
“大太太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奴婢沒有來得及跟大太太說。”吳嬤嬤開口說道,“達太太最近身子越來越差了,大小姐您若是有時間的話還是要多去看看大太太的好。”
“我娘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那邊的人造成的,所以我才要想辦法整治他們,不能讓他們好過!”桑雅琴往期蘭苑的方向看了一眼,狠狠的說道,根本沒有把吳嬤嬤讓她常去常氏那走動的事放在心上,轉頭看著她,“那嬤嬤你現在這個時候過來,是要幫我還是要袖手旁觀?”
“奴婢若是要袖手旁觀這會子還犯得著來這裡嗎?”吳嬤嬤定定的望著桑雅琴說道。
“真的!有嬤嬤的幫助,此事必成!”桑雅琴聞言心裡一喜,用力拉著吳嬤嬤的手道,卻正好碰觸到她先前燙著的地方,也沒注意到她瞬間痛僵的臉,望著旁邊跳躍不停的燭火一臉陰狠的道:“若是此事成了,那個該死的鄉下丫頭,莫說是南詔王了,就是項弈城只怕也不會要她這個破鞋了!”
“大小姐。”吳嬤嬤實在忍不住痛楚,把手從桑雅琴的手裡抽了出來,快速的藏進袖子裡,才左右看了一眼,見只有她、桑雅琴和紫玉三人在場,開口說道:“此事最好不要宣揚,曉得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宣揚出去,事不成倒還是小事,只怕即便成了事,老太太和老爺也不會放過大小姐的。”
“哼,你別看那個該死的丫頭現在得寵,等到時候她什麼都沒有了,我成了南詔王妃,難不成老太太和老爺還有護著她?”桑雅琴不服氣的說道,心裡卻曉得吳嬤嬤說的有道理,此事不管成不成,若是讓寧楚堯曉得她對桑初瑤下手,只怕她也一樣做不成南詔王妃。
雖然賞燈是晚上的事情,寧纓兒正月十五這一日還是氣了個大早,讓雀兒幫著自己洗漱、用膳再整裝完畢以後便一直在宮裡等著皇后娘娘准許出宮的旨意,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外面有什麼動靜,一直到臨近酉時天都已經擦黑,她快要按耐不住的時候,鳳藻宮裡才傳來了訊息,二門外已經備好了馬車,崇喜公主可以出宮賞燈了。
因為不是正式出行,寧纓兒沒有盛裝打扮,有皇后的旨意,自然也不用扮成小廝的模樣,所以今日她出宮的打扮就如同一個大家閨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