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莫多心,那都是主子們少時的事,過去很多年了,現如今凡是女客來訪必是向三夫人問安的,三爺從未單獨見過女客。”
添香蹙著眉梢,想說什麼卻覺得說不出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真讓人羨慕。
“走吧。”她沒呵斥紫憐,也沒理瑾依,舉步就走。
八人緊低著頭忙不迭的跟著去了。
出了小喬的凌風閣,下山坐船,順著錦玉河的河道自南向北直奔四郎陸白的紫霞水榭,水道轉圜自有旖旎風光,兩岸更是景緻秀麗、鬱鬱蔥蔥。
添香只能在心裡羨慕嫉妒柳家這些閨女們,特別是那個二娘子,想著陸喬抱貓的模樣還真是讓她滿鼻孔冒酸氣,可這畢竟是陸喬成長生活的一部分,就像三夫人再潑辣無禮卻終究是小喬的至親,她除了無奈的嘆口氣便只能厚著臉皮的給自己鼓勁去討好迎合,期望著有一天能用真情實意打動婆婆,這是唯一出路,她不想陸喬和自己在一起之後把前半生都割捨掉,那不是愛一個人,是自私的霸佔。
同樣,她私心的想小喬在愛自己的同時能接受自己的優缺點及……缺憾。
篷船悠盪,不一會兒就又拐了個彎,添香的眼前忽然一亮,只見一塊凸起的高地上種植成片的向日葵,她頓時面露驚喜,道:“怎麼會有向日葵?”
陸禮院子出來的瑾樂同樣語露驚奇,“少夫人知道這花的名字?”
“呃……”有什麼出奇的嗎?
瑾樂面對馬添香的疑惑忙解釋道:“這花的種子是從北國更遠的邊界帶回來的,因為不知道叫什麼,下人們便喚它大盤花,大爺說它長的倒精神就種在後園了,方才奴才聽少夫人喚向日葵,只覺得新奇才冒然出聲,請少夫人責罰。”
添香盯著那向日葵,她記得向日葵最初是多花冠的且是由北美大陸的印第安人發現培植成單花冠,在如今這個時代也許這東西正是稀奇物呢,也虧了陸禮會帶回來。“責罰什麼?”心思都在向日葵上,她問的很隨意。
瑾樂垂下眼皮,低低道“還請少夫人明示。”
“明示什麼?”這會兒才扭頭看向瑾樂。
瑾樂麵皮發白,屈膝就要跪下,說起來罰他並不冤,錯就錯在他沒擺正位置,一個奴才在主子面前插言,沒了尊卑,體統何在?
添香擺手示意他站起來,笑的雲淡風輕,“你討的什麼罰?哪個該罰,哪個不該罰,我心裡有數,別動不動就跪下,衣衫都弄髒了。”
她話音一落,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僕從們同時一凜,尤其是紫憐、紫歆,兩女臉色皆是又紅又白,紫憐猶自帶著一股子怨氣,緊緊揪著手裡的帕子,低著頭,咬的唇瓣紫紅。
水上的風光容易讓人淡忘憂愁,何況如今添香心裡沒愁事,不覺間忘了小喬的那些紅粉菇涼,又遇上她最愛的向日葵,心情就更明媚了。
好心情總是讓人喜歡和人溝通,她就是這樣的人,正好身後還有八仙陪著,便道:“知道向日葵的傳說嗎?”
人家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傳說?眾人理所應當的齊齊搖頭。
這也是炫耀的時候,添香小有成就的津津有味道:“在古希臘神話裡,水澤仙女克麗泰愛上了太陽神阿波羅,而阿波羅那樣高貴的神卻看都不看克麗泰一眼,克麗泰久久凝望太陽的熱度和光芒卻得不到回應,眾神見她可憐,將她化為向日葵,得以生生世世望著心愛的人。”
“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講著講著添香突然覺得有點壓抑,緩緩吐聲,長長舒一口氣,扭頭看八仙,“很美吧。”
“古希臘是哪?”瑾雲極好學的問。
“呃……這個,是個遙遠的國度,傳說,對,就是傳說裡的。”添香曬然一笑,內裡卻已經冒了冷汗,得瑟過頭了,忘了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