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姜月湄陪自己一夜。
未成年的姜嘯之很生氣,他還以為,是幾個月前自己那一拳頭惹下的麻煩,但成年人卻很清楚這種猥瑣的心態:你姜月湄不是要守身如玉、誰都不肯碰麼?那就讓你的誓言敗在我這兒。
那是個大雪的冬日,他還是照常去做灑掃收拾的粗活,天色暗下來,事情做完,姜嘯之回到姜月湄的房間,他正想推門進去,卻聽見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酒都喝了,怎麼就不肯給我一點面子?”
“我早就說了,只是陪您喝一壺酒。”是月湄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姜嘯之聽著,不由心頭火氣,小手握成了拳頭!
他聽出來了,屋裡的男人,正是他當眾揍了一拳的那個花花大少!
接下來,有酒盞碰翻的聲音,夾雜著月湄的哭泣和掙扎聲,姜嘯之火往上竄,他暗暗摸了摸腰際那柄刀,一伸手,推開了房門!
踏進屋內,姜嘯之一眼看見了床上的兩個人:男人壓在月湄的身上,手還抓著她的衣襟,月湄的衣服已經被他拉扯得七零八落,露出雪白的半個胸脯……
一看有人闖進來,那男人停下手,他轉頭瞧了瞧姜嘯之,笑了。
“原來是你的小崽子來了。”他下流地咂咂嘴,“月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麼這種時候還叫他在外頭偷聽?”
姜月湄氣得臉都白了,她又羞又愧,拼命掙扎想從他身下起來,又用手捂住露出的身體。
男人看她想逃,嬉皮笑臉一下按住了她:“你媽媽都說了,今天你歸我了。這就想走?咱們還沒完呢……”
他將姜月湄重重按在床上,一把扯落了她月白色的內衣!
“放開我!”姜月湄哭起來,她的頭髮全都散了,黑髮跌墜在胸前,亂得不成樣子。
“扭捏個什麼?”男人恨恨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靳仲安嫖得,我就嫖不得?!”
姜嘯之的眼睛都紅了!
他掏出那柄刀,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後面狠狠給了那男人一刀!
男人一聲悶悶的慘叫,撲倒在姜月湄的懷裡!
姜嘯之還不肯罷休,他一時狂性大發,抽出刀來又是狠狠幾下!開始他還能看見男人掙扎,後面幾下,男人已經沒了反應,刀起刀落,只弄得滿床鮮血淋漓!
又捅了好幾刀,姜嘯之終於停下來。
房間裡,死寂一片!
姜月湄渾身是血,她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那嫖客大睜著突兀的死魚眼睛,一動不動,身下,血水已經汪成了一大灘!
從暴怒中清醒過來,姜嘯之渾身一哆嗦!
他一鬆手,刀從手裡跌在地上,“噹啷”一聲。這金屬的聲音好似提醒了姜月湄,她猛然抬起頭來:“……快逃!”
姜嘯之怔怔看著她!
“快逃啊!快啊!”姜月湄連哭帶喊,“阿笑快跑!再別回來!”
姜嘯之打了個激靈,他轉過頭去,飛快奔出房間,穿過周遭一片鶯聲燕語的歡笑聲,跑到了樓下。
……男孩一直跑出蓄雪樓,他跑到了街上,已經是夜晚了,街上人不多,他沒頭沒腦的狂奔著,也不知跑了多遠,終於氣力不支,停了下來。
站在街頭,姜嘯之轉身,望著遙遠處的蓄雪樓。那座滿是紅燈籠的建築,在夜色下放射出爍爍的光芒,就像獨眼怪獸那隻暗紅色的大眼。
姜嘯之瑟瑟發抖,他喘息著,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蹲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再也沒可能回到蓄雪樓裡了。
一連三天,姜嘯之都不敢再接近蓄雪樓的那條街。
那晚上,他找了個沒人見的角落,就用街頭堆積的白雪,把自己身上臉上的血跡洗乾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