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回聽說甚麼叫花雞。
黃裳手上頓了頓,遂小心地將整隻雞用匕首切做幾塊,放入東方不敗面前的碗裡,隨後才弄起了另一個泥團:“嚐嚐味道如何。”
見東方不敗咬了一口雞肉,他才漫聲回答起對方的問題:“似乎說是,這種吃法源自於一個叫花子,故而被稱作叫花雞。”
怎樣的典故,他自然早忘記了。只是可能以前喜愛這種美食,他才能保留幾分印象。
嚐了幾口,嘴中奇特的香味著實令人回味無窮,雖然這雞肉沒有黑木崖上大廚做得精緻,也沒有足夠的調味品,東方不敗卻覺得十分滿意,看黃裳的眼神也就稍微柔和了些許:“還可以。”
黃裳無奈地扯了個笑容。短暫的相處,他確實體會了一把這大教主的性情不定,一個細節或能惹來殺機,同樣的,一點小事就能得到對方滿意的目光。
任性,卻又單純得跟個執拗的孩童般。
或許是一罈美酒,或許是一盤美味……總而言之,前些時還生死決鬥的兩人,關係奇妙地變得融洽了,他們此時沐著溫柔的月色,竟似是相交久遠的老友,嘗著美酒,時而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即便言語稀少,也是悠然自得。
桌上狼藉,兩隻不小的整雞被解決得乾淨徹底。
“……東方兄是來開封遊玩嗎?”
氣氛輕鬆,黃裳嚥下嘴裡的這口酒,便是隨意地挑了個話題。
“怎的,莫不是這開封府只許你黃晟仲進出?”
東方不敗似有些醉意了。黃裳也不在意這人挑剔的話語,只道:“黃某隻是隨意一問,自我踏足中原,頭一次結交到朋友,高興之下難免多舌了。”
少了清醒的東方不敗,性情更顯直白,聞言立馬笑了:“也巧了。這些年本座常年不曾出門,以往的友人也因種種緣故關係疏遠了。如今也就你黃某人敢在本座面前這樣隨意了……來,幹!”
為了這一個遙遠又熟悉的“朋友”二字。
黃裳笑著舉起酒罈——今日一試,他才知自己酒量著實不錯,喝了這麼多,還是沒有半絲醉意——他也說了聲:“幹!”
月上中天,人聲早歇了,山野間起伏著獸蟲的鳴聲。
黃裳望著仰靠在椅背上的男子,輕喚了幾聲:“東方兄,東方兄……”卻半天沒得回應。
他仰頭看了看月色,也罷了,皆是習武之人,這夜裡一點寒風倒是不必畏懼。想著,他進了屋,把床上僅有的被子抱出來,蓋到了東方不敗身上。
黃裳自然是知曉的,這個人分明沒有睡死過去。但他不喜勉強別人,這人陷入自己的情緒裡,不願挪動,他只好為對方蓋好被子擋去一些風寒。
不是沒想過將人抱進屋去……但若沒猜錯的話,東方不敗應是厭惡別人的碰觸罷!便是不小心靠得近了,他也會微皺著眉頭拉開距離。
守著這似乎熟睡了的人,黃裳沉靜地坐在他家三條腿的凳子上,獨自賞起春夜裡美好的月亮。
嗅著飄散不去的酒香,黃裳暗忖:今時才知曉,對著自己願真心接納的人,他黃裳真是有著絕好的耐性與包容心吶!
冬天除了睡覺的時候不困,其它時間都困
搖擺溜溜球
第4章 四、與君醉流華
日出東方。
黃裳站在籬笆牆上遠眺,滿目是山色清麗、草木翳翳,不由讓人覺得神清氣爽——但他卻只注意到那隱現在綠色叢裡的一抹硃紅。
東方不敗醒來時,他也是察覺了,那人將搭在身上的被子疊起後,便悄聲地飛出了院子:想來那人昨夜裡果然是有心事罷!一夜酒醒後,便是再次恢復了日月神教教主的身份與姿態。
……他對這人的關注,似是有些多了。黃裳收回視線,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