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了口茶水,黃裳便沒再繼續喝下去了——這幾年與東方不敗在福建定居,住的地方雖然是小門小院,但器具、吃喝之類都是極盡了華美精緻,故而現在也變得有些口刁了。
如此想來,東方不敗要求“千畝良田”“萬貫家財”作聘禮也是理所應當。日月神教教主,合該就要享盡天下富貴、饗用人間美饌。
聽著那些人一口一個“劉三爺”,黃裳微微出神:似乎在定下心要與東方不敗過這一輩子後,他過的每一天,都有了一種真切與充實,而不再是前些年獨自一人時的虛幻恍惚。對於這個世界,他終於有了一點歸屬感。
黃裳看了看有些小的雨勢,心想,聽這些江湖恩仇,當真是比不得擁著東方、自己化作說書先生講書時來得趣味。
“……劉三爺家大業大,不願跟師兄爭這虛名,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後便安安穩穩做他的富家翁了。”
幾個人在臆說著劉正風金盆洗手的原因,聽得黃裳不由幾許好笑。又聽那些人嚷嚷了幾句,吵得他有些煩心,便就打算離開茶館,這時門口不合時宜地突響起一陣悲涼的胡琴旋律。
黃裳幾分意外,看向來人:是個看似落魄的老者。
非是常人。黃裳如是想著,也沒多少心思再繼續逗留了,看著雨水小了,他一心只想早早地回客棧,且讓東方不敗戴上這根華美的釵頭。
便是出了茶館,沒走幾步,黃裳隱約聽到茶館內傳來些動靜,卻是再沒興致,腳下幾個起落,轉眼就消失在衡山城的街頭。
“東方。”黃裳推門而入,毫不意外地見到房中美人手指舞動,正是走線飛針,便不由得輕笑,“你又學了甚麼繡法?”東方不敗痴迷於做女人,除了偏好脂粉飾品,還尤其喜愛刺繡女工。
如同學武時的專注與認真,他對於各種不同的繡法也極是有興趣。
指尖棉線輕繞,打好了一個結,東方不敗看向黃裳,嘴角含笑,卻是不答反問:“你去玉石店了?”
見這人神情淡然,黃裳也不戳破他的心思,便是頷首,走至東方不敗的跟前,俯身將人一把抱起。
“裳弟。”被黃裳總是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無措,東方不敗輕斥道,“作甚麼!”問罷,臉頰不經意地染上緋色。
黃裳哈哈大笑,低頭狠狠地咬了口這人的臉,曖昧低語:“你還未盤發,為夫這不是準備替夫人畫眉嗎!”
頓悟到自己多想了,東方不敗面色更紅,遂用力地剜了眼這厚臉皮的青年。
“鬢雲欲度香腮雪……”黃裳低頭,手指撫弄著東方不敗的長髮,輕聲呢喃。
東方不敗笑睨了他一眼,手上靈活地將長髮繞成髻。在東方不敗梳好頭髮的同時,黃裳已經將火玉釵頭拿了出來,動作溫柔又笨拙地將釵頭插上了對方的髮間。
華麗的火玉,果真是最適合東方不敗了。黃裳喟嘆著,忍不住伸出雙臂將人圈在了懷裡:“我的夫人真美,正所謂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雖然知曉是黃裳誇張了,東方不敗聽了還是歡喜。每每被黃裳雙臂用力緊摟的時候,他就如同眾多女子般,會為心上人的讚美與迷戀,而羞赧,而幸福。
“言詞輕佻、舉止失度,裳弟都快成登徒子了!”
黃裳低頭,在這人漂亮的脖子上親吻了下,長嘆一聲:“夫人怎可以這般妄自菲薄?”
東方不敗莫名所以,不等他細問,卻聽這青年繼續道:“宋子淵曾言道登徒子‘其妻蓬頭攣耳,齞唇歷齒,旁行踽僂,又疥且痔。’我若成了登徒子,夫人你……”
東方不敗頓明黃裳言下之意,氣得就要揮出繡花針,卻又忽然被人吻住了耳根後,酥麻瘙癢,直讓他身體發軟。黃裳邊吻著他,邊笑道:“夫人莫氣,你可比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