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算是泡湯了,他們從商場出來,沒有打車離開,繞到商場後面是首府的護城河,旁邊照亮健康步道的路燈找不到護城河這裡,只能看見一片黑色躺在河床裡。
今夜的風有些大,時筠和季言禮沿著護城河河邊慢慢走著,風吹紅了鼻頭和時筠的眼睛。
他們沒有牽手,兩個人看著腳下的路,只有外套的布料時不時碰到。
最後還是季言禮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他一張口,看著白氣從嘴邊裡出來,就像是抽菸了一樣。
「我和你那個發小有點像。」
時筠聽到他這句話,腳步一頓。身旁的人依舊朝著前面走著,他們從並肩變成了一前一後。
「可能吧,稍微有點。」
季言禮揣在口袋裡的手握緊了一些:「所以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發小你才和我在一起的嗎?」
說著季言禮轉過身,看著那個落在他身後幾步遠的時筠,他補了句:「你誠實地回答我,不要說謊。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把我當做了你發小的替身嗎?」
時筠看著他,突然視線裡落進來一片雪花。
從一片到一片片,她抬起頭看著夜空,看不見雪花從何處而來。
仰著頭,雪花落在了眼角上,她眨了眨眼睛,卻刺激了眼睛,分泌出了生理淚水。時筠動了動有些乾的嘴唇:「不是。」
答案是『不是』。
不信伴隨著猛增的喜悅在一瞬間讓季言禮有些喜出望外。
但喜悅的火炬沒有高舉多久,她攜帶風雨,一瞬間將火炬熄滅。時筠表情不變,動作不變,她繼續說:「比起像他,你更像他哥哥,他哥哥是我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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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回歸了以前的模式,時筠照舊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實驗室。
論文寫累了就去二樓看看詩集。
圖書館裡特有的墨水和灰塵的味道讓她很喜歡,保潔阿姨低著頭無視一切一般地拖著地。
時筠靠在不影響別人找書,也不影響阿姨打掃衛生的地方,隨手翻看著朱朱的詩集,突然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時筠回頭一看,是傅旌。
他們去了圖書館的咖啡店,時筠要了兩杯拿鐵。兩個人隨便找了一個空位置。傅旌來找她自然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時筠一下子就猜到一定是關於季言禮的。
傅旌說昨天晚上季言禮給他打電話,在電話那頭聽著聲音很崩潰。因為當時季言禮狀態不對,所以傅旌也沒有好好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
只能聽到季言禮在電話那頭說什麼時筠把他當做替身之類的話。
他們這個位置靠窗,一扭頭就能看見學校裡的人工湖,人工湖旁邊有一棵歪脖子的垂柳,還有一排石凳。早些年老校區還沒有第一次翻新的時候,這附近還有好幾幢宿舍樓,當時總有學生把被子晾在那些石凳上。
後來因為校園面貌的問題,學校就不準學生在這裡晾曬被子了。
時筠看著柳樹下打盹的貓,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
將她的瞳孔照成像是一個通透的棕色玻璃珠,臉上細小的絨面變成了勾勒她面容的金邊。
冰拿鐵的杯壁上滾落一顆小水珠,拿起杯子能看見在桌面上落下的一小個水漬圓圈。
「你說為什麼會有人要找替身?」時筠說著,收回了注視窗外的視線,扭頭看向了對面的傅旌。
她在等傅旌的回答,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時筠繼續開口:「是因為人沒有辦法被做成標本紀念或是克隆出來,因為沒了就是沒了。」
季言禮不是首府人,他住在京郊,雖然和首府接壤,但回家的車程有兩個多小時。
時筠趕在他過年回家前去理工大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