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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心了也沒用,她一邊敷衍著生母,一邊就披衣出了迴廊。

上轎時偶然回望,卻見三姨娘一手撩著簾子,就站在門檻裡望著她,同清蕙極為相似的臉盤上掛了一絲微笑——兩人雖然在一塊住,但清蕙回自雨堂,三姨娘竟似乎還有些不捨。

不知為何,這一笑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戳進了蕙孃的心窩,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止住了心頭翻湧的情緒,只是對三姨娘微微一笑,便鑽進轎內。由得經過精心培育的女轎娘們,將轎子穩穩當當地抬了起來。

而清蕙呢,她望著窗外移動著的景色,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一回,你要是再死了,對得起誰,你也都對不起她。”

回到自雨堂裡,她罕見地沒有立刻洗漱,而是站在窗前默默地出了一回神,將心頭幾大疑問都理清了頭緒,這才敲一聲罄,喚來綠松。“你親自去南巖軒,找符山說幾句話。”

符山是三姨娘身邊的大丫頭,對自雨堂,她從來都恨不得把一顆心掏出來,比起一向與世無爭、與人為善的三姨娘,她更聽蕙孃的話。

綠松不動聲色,“這麼晚了,也不好漫無邊際的瞎聊吧?”

“誰讓你瞎聊了?”蕙娘白了她一眼,“你問問她,五姨娘在承德住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問得小心一點,別讓人捉住了話柄。”

會這麼問,似乎是要打算對付五姨娘了。綠松有些不以為然,但看蕙娘神色,也不好多說什麼,她默默地退出了屋子。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點點滴滴的細雪,比起溫暖如春的自雨堂,外頭似乎是另一個世界。這潔白的雪花落在泥地上,很快就化得一乾二淨,蕙娘隔著窗子,出神地凝視著這一幕,她的臉透過晶瑩的玻璃窗來看,就像是一張畫,美得竟有些非人的凜冽與悽清。

綠松沒有多久,就踏著新雪回了自雨堂。

“我一問,符山就竹筒倒豆子。”她眉頭微蹙,顯然也有點不快。“她竟猜姑娘是從三姨娘臉上看出了端倪——據說,五姨娘在承德,性子比較大。有一天晚上,和三姨娘閒聊的時候,也不知說了什麼,三姨娘回到屋子裡,還掉了一夜的眼淚。那丫頭心底正不服氣呢……”

從前想著要忍,也就沒多過問太和塢的事,自然不會派綠松去和符山說話。三姨娘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居然瞞得滴水不漏,自己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清蕙久久都沒有說話,可她身周氣氛,竟似乎比屋外還冷,綠松望著她的背影,多少有幾分心驚膽戰,過了一會,她囁嚅著說,“姑娘——”

“五姨娘這個人,”蕙娘卻開了口,她慢慢地轉過身來,唇邊竟似乎掛上了笑,聲調還是那樣輕盈矜貴。“真、有、意、思。”

沒等綠松回話,她就走向桌邊,“把她們都打發出去吧,你把文房四寶取來,我有一些話要對你說。”

又掃綠松一眼。“只能你一個人聽。”

綠松心頭一緊——看來這一次,太和塢是真正觸動了十三姑娘的逆鱗。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上好~~~~~~enjoy!ehehhee~

☆、9交底

已經快到清蕙休息的時候,因今晚綠松要親自在西里間上夜,眾位丫頭便都退出了主屋。綠松很快就從小櫃子裡取出了文房四寶,又親自拉下了蜀錦做的簾子,密密實實地擋掉了室內往外的所有光線。她合上門,小心地撥亮了油燈,便將頭頂的玻璃宮燈給罩滅了,令室內一下昏暗下來,散發出了些許詭秘的氣息。

蕙娘倒被她逗笑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倒鬧出這深夜密議的樣子來,你也是小心過分了。”

綠松哪裡會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騙到——她服侍蕙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