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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秦玉黯然點頭,又問:“從你們這兒,是往泰山最近了?”

夥計道:“一點也不錯,俺這山城偏南,從文峰山上去也是泰山.再不然奔正南,過中宮,由界首上山也可以,界首上去,可就是正峰。”

秦玉又點點頭,道:“謝謝你啦,我的酒萊好了嗎?好了就早些上來,狀元紅再給我加半斤。”

那夥計見秦玉臉色不對,一面就著,一面關切地問:“老客,敢情那位姑娘你是相識的……”

他見秦玉眼中淚水盈眶,沒有理睬他的問話,又低聲殷勤地說道:“老客,俺們這裡狀元紅勁太大,半斤也差不多了,您能喝得了一斤狀元紅麼……”

秦玉聽得氣起,眼中剎時噴火,大喝道:“我叫你送多少來就話多少來,盡囉嗦什麼!”

這一聲大喝,把那夥計嚇得渾身一陣抖,趕緊暗暗連聲,躬身退了下去,一路走,一面心裡在罵:這小夥子有點毛病不是?一會兒有說有笑,一下子翻臉就不認識人了,倒黴,碰上這塊料。

此時秦玉心中,真如萬把鋼刀在穿戳,又氣又羞,又喜又愁,氣的是自己估計全錯,柳媚原來是自動溜走的,那許多如水柔情,全是做作,那許多親切依偎,全是虛假,就連竹林中入睡,也是假裝出來的了。羞的是自己一片真心,坦露無遺,卻絲毫也未放在她眼裡,半分也沒有動她的心。喜的是無意之間,巧得線索,差一些掉頭他去,被她妙計騙過,這樣看來,她必然走的另一條路,才未被自己追及,同時,連夜騎馬疾趕,才在自己兩天以前經此,幸喜她所遺失的金質綵鳳,剛好頭向這一方,而自己又誤猜誤撞,追到這裡,終於探出蹤跡。

愁的是即使能追上她,但她既然對自己無意,卻要自己難以處置,殺了她吧於心又不忍,她總是被自己愛過的人,不殺她吧,這口怨氣,卻又向哪裡去出呢!

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苦惱,越想越彷徨,好幾次真想幹脆回頭,不必再找她了,但想想又不能死心,非得再見她一面,親口問問她,看她到底以何詞作答。

他自怨自艾,淚向眼內流,酒往腹中撒,轉眼之間,一斤狀元紅已經涓滴不剩了,又叫夥計再添一斤。

店裡夥計真傻了眼啦,不添怕他生氣,添了更怕他喝醉了耍酒瘋,硬著頭皮,替他又倒上十兩來。

秦玉哪還知道一斤和十兩有什麼不同,酒來了就向肚子裡倒,倒光了又要添,夥計們但欲出言相勸,先就被他罵了回去。

就這麼剋扣份量,已經真真實實四斤狀元紅下了秦玉的肚子,但秦玉仗著內力精湛,卻尚未醉倒,夥計們全都直了眼,只埋怨那一位多話的夥計,不該把那女人經過的事告訴他。

借酒澆愁愁更愁,又道是: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秦玉暴飲之後,千般相思,萬種情恨,齊上心頭,淚水漣漣,襟衫盡溼,哭一陣,喝一陣,恨一陣,嘆一陣,完全是個瘋子模樣,直到日影西斜,方才踉蹌扶醉踏出鴻興酒樓,邁步出城,歪歪倒倒,直奔泰山而來。

濟南在泰山,足有百來里路,當不得秦玉仗著體力,疾馳死趕,何消三四個時辰,午夜之後,已經趕到山下。

秦玉滿腔沸騰熱血,搶步上山,也沒有目的,也不知去處,全憑一股子衝動,飛掠登山,只揀那最高的山頭,翻縱而上。

也不知走了多少山溪幽壑峻嶺奇峰,越過了多少流泉飛瀑,蒼巒峭壁,驀然間,山迴路轉,來到一所宏大的寺院附近。

論泰山上的寺院廟宇,真是多如恆河沙數,難計難列,但這一座禪院,依山而建,甚為宏偉,最奇的是此時時過午夜,寺中卻依舊燈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晝。

秦玉被酒精浸透了的頭腦,渾渾沌沌,百餘里翻山越嶺的奔走,更使他喉乾舌燥,焦渴難耐,遽然見了這偌大寺宇,也不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