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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嗯。一年回來帝京幾趟,等桃熟了做成桃酒、桃餅、桃醬,拿回來給爹孃兄姐們嚐嚐。”兒子笑得情真意切,為孃的見了,“世事艱險、人心善變”之類的話突然說不出口,罷了,生年不滿百,說這麼多作甚,何況見過兒子受了那樣的生離苦,有生之年,只願他平安喜樂,不染煩憂。

父兄們自然不像為孃的一樣去擔心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闇昧事,他們大多思量面前這位將軍王兼太子傅能有多久的安穩日子可過,朝堂的局勢究竟會走向何方,太平日月當中,皇帝會如何安置這麼一個戰功赫赫、位高權重的堂兄弟。

他們憂慮的倒不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之類的近憂,是比近憂更近,迫在眉睫的隱憂——太子太傅不是那麼好做的,一旦坐上了這個位子,那就是鐵板釘釘的太子黨,天然的與其他皇子身後的各種勢力形成微妙對峙,這位子不僅是副擔子,還是個靶子。依照蕭煜今時今日的地位與人望,任何想要對太子不利的勢力,都必得先搬開這座巨大的絆腳石。

第45章 新婚日子

皇帝好盤算,一出手就把蕭煜和太子綁在了一條船上,這麼一來,他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除非太子掉下了馬,或是太子歷經艱險,熬成了下一任皇帝。這得多久?誰也不知道。兇險卻是顯而易見的,且兇險危及的不僅僅是正在當中的太子與太子太傅,他們周圍的親眷、故交,隨時都有捲入的可能。蕭煜能否在一片洶湧的暗潮中滴水不漏地護住廖秋離?萬一護不住了,會怎麼樣?這險惡的朝堂可容得下萬一?

廖世襄默默啜了數口茶,把話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才開腔,“聽聞近日有幾艘船從東邊過來,沒幾日就要進皇城了。”

廖家好歹是皇商,攤子不算小,對時局格外經心,廖世襄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幾艘船,背後的意思是在問蕭煜,其餘幾位皇子當中,後臺比太子硬的並不少,得皇帝歡心的也不少,誰知道太子這個位子穩不穩,或者說得毒點兒太子會不會半途夭折,表面上看,得了將軍王的太子一黨簡直是鮮花烈火般的,好得不能再好了,明眼人卻知道這盤棋不好下,腳底下一層薄冰,稍有風吹草動冰面就出裂痕,再一個不小心,所有冰上的人一同崩落,掉進水裡,下場悽慘。真是舉步維艱的。

“父親放心,這事兒出不了圈。”

蕭煜接了話頭,說得周圍五人一愣——“父親”?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想了一會兒,似乎又很合適,因蕭煜不能喊廖世襄“岳丈大人”,那樣更彆扭,即便兒子當真“嫁”了過去,稱呼上也不能含糊,起碼不能尷尬。五人心裡都預設了這位新姑爺脫了常俗的叫法,還有點兒欣慰——還會給人留面子,難得。

既然出不了圈,那就好,餘下的話不能再說了,隔牆有耳,前邊那句話勉強還算在商言商,多說兩句,牽扯到朝堂,再被不知在哪藏著的耳朵聽了去,胡編亂造,誰也吃不消。

“留下吃午飯?”廖世襄又問了一句,天外飛來一般,大約是默然太久的緣故。

這就是說茶喝足了,沒事兒就散了,你要找老五就去,到了飯點兒再出來吃飯。

蕭煜算是過了父兄這一關了,朝堂的煩心事暫且不理會,浮生半日閒麼,還是要去找那大半天沒見了的人。要按慶朝的風俗,回門當日,新姑爺與新姑奶奶是不能見面的。新姑爺當晚獨自睡,新姑奶奶與自己孃親睡,從踏進孃家門起到出孃家門,雙方愣是不能見一面,隔著簾子都不行,據說見了面不吉利。蕭煜與廖秋離不能往那套上靠,只能把他們倆都當做新姑爺,愛見面也就見了,愛同宿也就同宿了。

蕭煜不是推門進來的,他是翻窗進來的。雖然那門並未插門栓。他想偷偷站到他身後,偷瞧他在做什麼。廖秋離在看圖樣,宮裡要修一座戲臺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