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臺殿那種地方,呆過的,就絕對不能活。娘娘本就已中毒,想必呆在煙臺殿那一晚,又被什麼人加以重毒。”我狼倉地往後倒退幾步,不可置信。難道,雲妃必要置我們母女於死地麼?
“好了,大夫,你說了實話,這是打賞。”乳孃從袖中掏出銀元塞與大夫,大夫匆匆離去,似乎這含鸞殿是不祥之地。
我腿軟,坐在床鋪邊上,“乳孃,剛才,母后醒過。”
“那。。。。娘娘與公主說了些什麼?”
我怔怔開口,“她說。。。。。。”忽然想到母后的話語,答應我,琉兒,今後不能相信任何人。“不,她什麼也沒有說,或是,她說了,但是我什麼也沒有聽清。”我隱隱覺得不安,似乎有個聲音告訴我,這件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欺騙
自那日半夜母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第二日,當太陽照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坐起身,在梳妝檯前讓乳孃幫我挽好髮絲,插上我喜歡的流蘇,乳孃笑著看銅鏡中的我,“公主真是天生麗質。”我臉微微一紅,其實父皇的四位皇女,有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容顏在這個宮中,並不是得天獨厚的優勢。
“公主今日是要出含鸞殿麼?”乳孃不經意地問道。
“我要去西門,拿重要的東西,那個可能救母后一命。”乳孃手上的動作停住了,“是什麼樣的東西?”“血人參,只有凌將軍才有,昨日我去凌府求過凌公子了,他說今日午時必定會送上,我相信他。”眼眸中浮現凌夏那不容置疑的面容。我抬頭望了望天際,“離午時還有些時候,我想先看著母后喝下藥後再走。”
我從宮女手中接過藥,親自喂完母后,這才踏步出了含鸞殿。要去西門,會經過曲溪林苑,關於這個苑中的主人,我不甚瞭解,只是聽人提起過。宜妃,後於母后進宮,人人都說宜妃娘娘是真正的沉魚落雁之貌,性情悠然淡雅,是段重天段將軍的妹妹,當年父皇十分寵愛,只是當她懷上龍種卻不慎將龍種流失之後,父皇便命人將她遷至此處,相當於一個冷宮。這宮裡的千變萬化,豈是一朝一夕能夠看透的?
我路過是瞄了一眼,卻見苑內佈置典雅,只是有點不妥,像宜妃如此清雅之人,苑中竟種了些帶刺的月季,而且清一色是紅色,色如鮮血,讓人心驚。我匆匆走過,那時的我決然不會知曉,我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他人的眼中。
到西門的時候,恰巧是午時三刻。我的手攪著衣袖,雙目盯著那扇門,只等著有人從西門進來。然而,陪伴我的,只是刺眼的陽光與高聳的城牆。
漫長的等待成為了無盡的煎熬,我漸漸失落了,不禁想著,難道,難道他昨日之言,只是隨口說說?凌夏,你是這樣的人嗎?我站定了,遙遙望著西門,那裡,卻始終沒有開啟。太陽灑下的光芒漸漸地,從城牆的西面灑向了東面,我低頭望著自己的影子,逐漸被拉長,然而,我的等待也走到了盡頭。當落日的餘暉一絲絲散去,我終於知曉,今日,我是等不到那千求萬盼的血人參了。
晚風吹過,西門淒涼無比,我的心一點點冰寒。被欺騙的感覺猶如浪潮,席捲了全身,凌夏,你為何要如此戲耍我?
我一步步往回走,凌夏的那張面容漸漸在我眼前淡去。他說,明天我不會食言,午時三刻,定將人參送到。言猶在耳,可是,他人呢?怕是在凌府撫書練劍,早就將自己承諾過的話丟在了腦後吧?我笑,公主又如何?不得寵的公主,連個臣子都不能將我放在眼中。可是我氣我自己怎麼會如此相信了凌夏的話,我們不過只見過幾面而已啊。
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心裡無比的難受,比得不到父皇的關愛,比他那日在我臉上甩了一掌還痛。那日,在賽馬場初見,在涼亭,在雨中,在增輝殿,在煙臺殿門前,在凌府。。。。。。她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