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太緊張了,他簡直不能想像虞家人是怎樣和這位大少爺同生共處這些年的!虞光廷所說的一切都屬實,虞幼棠簡直就是挾死亡為利器,無時無刻的威脅著周遭所有人。
怪不得虞光廷從來不敢和他分爭‐‐誰敢和他分爭啊,他可是心平氣和時都能昏睡過去的人!
盛國綱很謹慎的嚼碎了那枚肉丸子,而後分步驟有計劃的將其嚥了下去。他很怕自己會一個不慎再嗆著,到時一旦爆發似的大咳起來,把虞幼棠震死了可怎麼辦?
盛國綱窩窩囊囊的吃完了這頓飯,覺著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部停止運作,也有點兒克化不動的意思了。
虞幼棠慢慢的喝了小半碗粥,的確是既未再睡,也沒有發出其它的病症。這讓盛國綱漸漸鎮定了下來,並且暗暗的籲出一口氣去。將胳膊肘支在桌沿上,他覺著和虞幼棠相處的時光實在是流逝太快,自己須得抓緊時間提問:&ldo;大少爺近來可有再去天津的打算麼?&rdo;
虞幼棠驚訝的一抬頭:&ldo;天津?&rdo;他目光斜斜的望向地面,認真的思忖了片刻:&ldo;不好說,如果天氣不太冷的話,那麼入冬之前,也許會去那邊廠裡瞧瞧。&rdo;
盛國綱極力要顯露出一個親切熱情的笑容:&ldo;如果你到了天津,請務必要通知我。實不相瞞,我和你一見如故,很想做個長久的朋友啊!&rdo;
虞幼棠很愉快的笑出聲來:&ldo;哈哈,好,承蒙厚愛,一定通知。&rdo;
盛國綱雙手交握抬起來抵在下巴上,信徒禱告似的掃了前方一眼,發現虞幼棠大笑之時,左邊面頰上還有一處淺淺的酒渦‐‐這讓他看起來很有一點孩子氣,可愛。
盛國綱心裡忽然歡喜起來,可腦中的神經依然緊繃著。其實虞幼棠這人也談不上有趣,不過總是那麼笑微微的,兼之是個畫上人物,所以就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嚮往之。
他要真是幅畫,起碼可以讓人欣賞個痛快;可他是個活生生的人,盛國綱不好盯著他看,也不好一眼不看,同時又擔心他忽然睡過去;在這種煎熬下,那時間便滔滔而逝,轉眼這外面的天光就黯淡下來了。
盛國綱在天黑之前離開了虞府。
在他提出告辭之後,虞幼棠照例挽留了幾句,見他堅決要走,便欠身把手伸到桌邊連連拍了電鈴。不一時一個僕人拎著個大食盒過來了,而虞幼棠就對著盛國綱笑道:&ldo;盛先生,我看你彷彿是喜歡吃丸子,所以讓人額外炸了一些,你帶回去吃吧。&rdo;
盛國綱大吃一驚:&ldo;這個……虞先生……你真是太周到了,我……我這個……怎麼好意思呢?&rdo;
虞幼棠千辛萬苦的站了起來,累的直喘氣:&ldo;盛先生,丸子而已,你還要和我客氣嗎?&rdo;
盛國綱意意思思的接過了那隻大食盒,臉都紅了,同時又暗暗生出了一種受寵若驚似的竊喜‐‐當然,丸子是不值錢的,難得的是虞幼棠這麼有心,不但看出他愛吃丸子,還能想著另炸一盒子丸子送給他!
盛國綱拎著那一盒油浸浸的小肉丸子,對著虞幼棠長久的微笑。
虞幼棠垂下眼簾望了地面,等待許久後不見對方發言,抬眼一瞧,正與盛國綱目光相觸,就含笑問道:&ldo;盛先生,你這是有話要對我說?&rdo;
盛國綱張開嘴微微吸了一口氣,預感自己再逗留下去的話必出大醜,故而見好就收,連握手帶鞠躬的離去了。
張副官早在許久之前便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