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頃刻茶香四溢,鼻翼眼眸湧不盡的思緒。
陳渺路的車是敞篷,一路上風狂刮,他倒無礙,楊帆此刻卻已化身梅超風,長髮糾結纏繞如一團亂麻,只差留長指甲直接練九陰白骨爪了。
“那不是你最喜歡吃的炸土豆!”陳渺路說著擠進排隊的學生中。
不一會他端著熱騰騰的炸土豆遞到她面前,楊帆忽然鼻子有些發酸,過去的陳渺路那樣冷淡傲慢,何時曾主動為她做這些事。
“嗯,真好吃。”楊帆用牙籤紮上一塊塞進嘴裡,酸辣油膩得品不出半點味道,可在某個瞬間她的心卻一點點渙然冰釋。
無論他曾怎樣傷害過她,如何沒理由的拋棄她,可楊帆終究在心底至死鍾情於他。
“還記得這間教室嗎?”陳渺路推開玻璃門。
“怎麼不記得,這是以前你們建築二班上課的教室,還規定非本班人員禁止入內,那時候再好奇也得等在門外。”
陳渺路笑了,如紳士般伸出一隻手,“請!”
建築系的專業課教室是固定不變的,位於四壁透明的玻璃房內,寬闊的木桌上擺滿各種圖紙鉛筆尺子,曾經每逢經過此處楊帆總會停下腳步,她站在窗前靜靜凝視著他。
那時陽光灑在陳渺路凌然的臉龐上,如同驟雪初霽時的太陽格外清晰耀眼,可陽光的溫度卻被冰雪冷卻過一般,依舊帶著襲人的寒意,他總是頭也不抬的認真在圖紙上畫著。
而她就站在玻璃外凝視著他,就像一尊望夫石,彷彿已立了千年。
如今楊帆坐在狹窄的教室內,陳渺路站在講臺上一筆一劃的用粉筆在黑板上寫著,楊帆也饒有興致的望著他,分手四年了,他的字一如當初,流暢飄逸遒勁有力。
黑板上是橫豎撇捺組成的方塊字:我們結婚吧?
陳渺路扔下粉筆靠在黑板邊望向她,教室的白熾燈很亮,刺得楊帆眼前有些暈眩,粉筆字似乎都不是實體而是飄在空中,模糊的搖擺起來。
從六年前大一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在等他開口說這五個字。
楊帆一步步走上臺,拿起黑板擦擦去最後的問號,換手寫上一個極大的感嘆號,她立在他面前緊對上如深潭般的眸子。
我們結婚吧!
陳渺路驀地伸手緊緊將她攬入懷中,楊帆伏在他肩上,眼淚滴滴打在他西服外套上,逐漸暈開成一個小圓點。
她卻破涕為笑,“求婚怎麼連戒指都沒有。”
陳渺路將她摟得越發緊,恨不得嵌入自己的體內,“初次求婚,忘了,下次一定記得。”
“你還敢有下次?”
風颳動教室窗外的樹葉,燈光照耀下兩人站在講臺上彼此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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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月低空飛來,“真的假的,陳大建築師向你求婚了?”
楊帆慌伸出手指覆在唇上噓了一聲,幸好鄰桌同事暫時不在,否則又要宣傳得人盡皆知了。
楊帆笑著揚起自己短粗的手指,“而且,相當浪漫。”
“鑽戒呢?”師月拽過她光禿禿的手指。
楊帆卻抽回了手,“我已經告訴渺路了,婚紗要最小號,鑽戒要最大號!”
師月嘟起嘴,瞥了她一眼,“胖姐你還要最小號婚紗?小心塞不進去!”
楊帆正欲反唇相譏,師月卻猛回過神驚叫道:“那你同居的混血帥哥呢?”
她也愣住了,自言自語的蚊蚋著,“好像是很久沒見著政一了。”
不過李政一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如同世外高人一般,不知